村子裡的房子大部分都很相似。
此時夜已深,村裡大部分人也已經入睡。
喻遲找不到人詢問,隻能挨家挨戶的找。
終于,在天快亮的時候,他找到了那個房子。
——那個此時還貼着窗紙的窗,還是他弄壞的。
透過那扇窗,喻遲發現裡面也并沒有燈光。
他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但他不知道是程新月沒有回來,還是她已經睡着。
猶豫了一下後,他還是決定進去看看。
門上的鎖松松垮垮,形容虛設。
所以喻遲也輕易入内。
進了大門,又穿過院子,喻遲正準備将房門推開的時候,卻發現房門被抵住了。
他微微一頓,卻又忍不住笑了一聲。
這笑,喻遲也不知道是笑她果然在這裡,還是欣慰她總算沒忘記該防着别人。
不過這個倒是難不倒喻遲。
松開那推門的手後,他便直接到了那已經封好窗前。
和上次一樣,他直接将窗口踹開,再一躍而入。
但他還沒來得及站穩,脖子上突然一涼。
喻遲的動作頓時止住。
房間裡沒有開燈,但窗外月亮高懸,所以他們倒也能看清楚彼此的臉龐。
當看見喻遲的時候,新月先是一愣,随即如同脫力了一樣将手松開。
“你怎麼來了?”她問他,聲音嘶啞的。
喻遲先彎腰将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那是一把鋒利的瑞士小刀。
“之前在國外時間長了,習慣帶個東西防身。”
像是知道喻遲在想什麼,新月主動說道。
喻遲沒有回答,隻看着她。
新月卻好像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隻直接躺在了旁邊的床上,“你就坐在那裡,我先睡了。”
話說完,她還真的閉上了眼睛。
喻遲剛才就覺得她的情緒不太對,此時終于還是沒忍住,兩步上前。
但剛閉上眼睛的新月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動作。
喻遲本來還以為她是喝醉了,但走近了後,卻發現她身上沒有半點酒氣。
他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然後,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也直接伸手去摸她的額頭。
——一片滾燙。
喻遲立即變了臉色,也直接伸手将她抱了起來!
原本還昏昏沉沉睡着的人這時倒是睜開了眼睛,在看了他一眼後,卻是問,“你要帶我去哪兒?”
喻遲抿着嘴唇,“醫院。”
“我不去。”
新月立即回答,而且也不等喻遲再說什麼,直接掙紮着要從他懷中下來。
但喻遲很快将手收緊了。
他的力氣很大,新月甚至覺得自己的骨頭都仿佛要被他勒斷了。
她咬緊了嘴唇,但這麼多年,她也知道此時跟喻遲硬碰硬他也不會聽自己的,所以幹脆軟下聲音,輕聲說道,“我不想去醫院。”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倒是讓喻遲的動作停在了原地。
然後,他垂下眼睛看她。
月光下,新月的眼睛依舊緊緊地閉着,但不知道是不是喻遲的錯覺——在新月的眼角,似乎有點點濕潤。
他的心頓時軟了下去,也輕輕的嗯了一聲,“好,不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