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聽到林霧的質疑,對面的男人相當淡定,隻是道:“你可知為師是誰?”
“……”林霧說:“你看我像是知道的樣子嗎?”
男人似乎唇角微抽,突然擡手。
林霧登時警惕的後退,但下一刻,她猛地滞住。
有一道白色的亮光自男人指尖出現,直接掠過半空沒入她的額間,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一時間,林霧腦海裡不可思議的出現大量信息,全是各種高深的術法,以及玄師修煉的各種竅門及秘密。
她呆了下。
這世界是不是魔幻了?可事實告訴她,她此刻沒有在做夢。
而且根據腦海裡突然出現的信息部分來看,對面的男人像是……
“為師修玄法,不知修了多少年。”男人平靜開口,眸子無悲無喜,“至今,早已不似常人,覺六道玄機。不過這并非你想的那般好,實是負擔,因而為師大多數時間都隻是在沉睡,以此避免耗太多精力。”
“也因此,往往一沉睡就是多年,醒來時不知今夕何夕,需要緩一緩辨認清楚。”
“……所、所以呢?”
林霧有點傻了。
但轉念一想當初在旦瑪亞地宮裡遇到的蛇人,震驚頓消。
這世上連蛇人都能有,還有陸歸池那樣不合乎常理的,那麼此刻多出面前男人這種的情況,也沒多麼稀奇。
更别提,此刻出現在她腦海裡的那些信息,足夠證明她不是在做夢,也你證明男人說的是真的,玄師修煉至深确實會出現男人的情況。
原來做玄師還會有這樣的機緣,林霧摩挲着下巴暗想,這一趟果然不虧,她還能學更多。
“上一次我醒來,是十三年前。”
男人淡淡說道,“那時為師經曆了一些事,受傷過重,需要再次沉睡養傷。但臨前蔔了一卦,發現日後會有段師徒緣。一睡多年突然醒來瞧見你,發現那緣正應在你身上。”
“不過為師這次睡的太久了,因養傷不大清醒,辨不清今夕,以為早就收你為徒了。”
林霧臉色難以言喻:“你覺得……我信嗎?”
“為何不信?”
男人問詢,理所當然的語氣與真誠的目光都叫林霧有點恍惚,覺得真是他說的那樣了。
不對不對!
“你方才還揭下我的人皮面具,言語間認得我的臉呢!”
男人答的相當自然流暢:“你先前那張臉醜的眼疼。我難得收一個徒弟,怎麼能是……那樣的?要知道,為師雖然不拘一格,但也是有點子眼光和要求的。”
“當時以為已收你為徒,那麼你的臉當然也該是對得起為師眼睛的,為師才會收你。所以為師方才質疑你的臉不對,有問題嗎?”
林霧:“………”
她竟無法反駁。
“現在為師清醒了,既未曾收你,無妨,現在補上便是。”
男人微擡下巴,靜靜的等着。
意思很明顯:跪下,磕頭。
林霧:“………”
林霧申明:“我是來這兒找人的,不是來找師父的。而且我沒有打算過認新師父,和你也沒有所謂的師徒緣!”
男人提醒:“你已受了為師的傳承,磕頭不過全了禮數,不變事實。”
林霧一噎,果斷說道:“那你收回去。”
“你已看了,收不回。”
“那你催眠我忘記好了。”
“不會。”
“………”
林霧深吸一口氣,盡量心平氣和,說道:“我可以拿我有的東西和你換,你想要什麼?說吧。”
對方傳給她的那些玄法珍貴,要她拿再珍貴的東西補償對方,或者權勢、人脈、富貴,她都會點頭。大不了給出大半身家。
千金散盡還複來,她又不是不能再賺。
但男人看她一眼,隻是說:“跪下,磕頭。”
“………”
怎麼又繞到這上面了!
林霧抓了抓頭發,直白的道:“我的老師夠多了,不需要再多你一個。”
男人卻微眯起眼,“是嗎?他們是誰?”
“你問這個做什麼?”
“殺了他們,你就缺老師了。”
男人輕描淡寫。
林霧瞬間心頭一跳,臉色沉了下去。
“你非要收我為徒,是嗎?”
這話一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霧覺得男人眼中情緒突然莫名,令人有點喘不過氣來,憋悶的難受。
他緩緩道:“你又怎知,你我這段師徒緣,不是你主動應來的?”
“不可能。”
林霧也是玄師,自然也知因果的重要性。
她與這人素昧平生,沒有前因,哪兒來的後果?
現在林霧開始懷疑,對方莫不是故意沖着她來的?那對方會是哪一撥勢力的人?
“我如果堅持不要你為師呢?”她一字一頓的說。
男人淡淡看她,道:“簡單,你死了,這段緣也就結束了。”
林霧登時後退,卻發現早已退至牆根,這下後背直接抵上了石壁,冰涼的觸感令林霧激靈了下,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下一刻,似乎有聲低低的歎息。
林霧才回神,一擡頭竟見男人不知何時到了她跟前!
她眼皮子一跳,不假思索的出手攻向對方,但卻輕易鉗制住手。
“聽話些别動,為師不碰你。”
男人說,松開了林霧。
可能是見林霧實在防備,放松不下來,他甚至主動退後了一步表示自己不會動手,也不會威脅到她。
林霧有點不明所以,猜測男人的意圖。
忽而,林霧看到男人解開衣帶,順手扯下裡袍,眼疾手快的将她包住,快到她來不及躲。
男人淡淡的低沉嗓音同時響起。
“不喜歡披那件,就披着這件。但為師沒有别的衣服了,你老實點,别再挑。”
帶着對方餘溫的衣袍裹在身上,林霧沒有那麼冷了。
男人的衣袍很大,襯得林霧小小的一隻,身量也清瘦。
沒反應過來的林霧揚起腦袋看,面前的男人赤着上身,如高山玉雪般冷白的兇腹結實勻稱,勁瘦卻有力,塊壘分明。
随着他的動作,他那一頭綢質柔順的白色長發有幾縷自肩頭落下,垂在身前,冷意與疏離都不加掩飾。
可偏生,他黑眸幽深,唇色殷紅,總令人不自覺的有種想摘下他面具的冒犯舉動,去看他面容是否也一樣清冷,還是截然不同的昳麗。
林霧鬼使神差的也伸手。
但在指腹碰上他面具,那異感傳來時瞬間醒神,暗道不好。
男人倒沒什麼反應,也沒有因林霧想摘下他的面具而動氣。他隻是看着林霧,由着她的動作,見她停了下來,沒再有進一步的舉動時,才開口說話。
“現在你不想拜為師,無妨。”
“為師等你心甘情願磕頭的那天。”
“至于傳給你的,給了便是給了,你好生受着便是,無須他物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