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溫延盯着她,是那種很琢磨不透的目光,似乎是在想這個女人怎麼會那麼多變,氣性大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跟他吼,隻是過了一夜,又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沖他撒嬌。
他自诩了解她,卻摸不透這其中的微妙。
被奪舍了?
男人看了她許久,她也不着急,就撅着嘴唇,用勾人的目光和他對視。
“不吻。”他最終把她的頭往下按了按,“萬一你不是發炎而是染了流感,我豈不是會被你傳染?”
姜也不服氣,拽着他的衣服就想往上蹭,奈何實在沒什麼力氣,剛動了一下就覺得渾身軟成一灘泥似的。
“你又欺負我!”
“怎麼欺負你了?”
“你嫌棄我!”
她明明是傷口發炎,老男人卻故意說她是流感,還用這個理由拒絕接吻,不是嫌棄是什麼?
“……”許溫延閉上眼睛,低聲說:“沒嫌棄你,别鬧。”
姜也感覺他有點疲憊,還打算說的話就這樣憋了回去,可又覺得有點氣不過,伸在他小腹上的手開始不老實。
還不動?
“我就看你是不是柳下惠……”哼。
花姨端着粥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兩人“依偎”在床上的畫面。
她之前怎麼說來着?
年齡大會照顧人。
“溫延啊,粥是用砂鍋熬的,你得一點點吹着喂小也,我……我就不留在這裡打擾你們了哦。”
“……”
花姨笑得很有内容,放下托盤就轉身出去,還很貼心的替他們關好了門。
“聽見了嗎?”
姜也病态的聲音自帶一股嬌俏,“吹着喂我。”
她臉上的肌膚是那種通透的瑩白,此刻的小得意就像幻化成人形的狐狸,專門來迷惑心智。同樣沒有皿色的嘴唇揚起一抹弧度,巧笑嫣然間手上狠狠地用了力。
“嘶……”
許溫延猛然閉眼,再睜開時惱羞成怒。
“手再不拿出來,我就把你的爪子剁了!”
“哦……”
姜也悻悻然的拿出手,還貼心的幫他拉好拉鍊,眼尾是得逞的笑,“皮帶我沒力氣扣了……哥哥自己來叭。”
“……”
許溫延惡狠狠的把手從她頸下抽出來,扣上皮帶,“這病真是保了你的命!”
小丫頭眼睛瞪得圓大,拉起被子蓋住半張臉。
“起來吃飯!”
姜也又把雙手伸出來,明明氣死人不償命,卻又偏是能把人溺斃的撒嬌腔調,“你抱我吧哥哥……我現在連碗都端不穩,花姨可是說了讓你好好照顧我的……”
脆弱是真的,故意撒嬌賣萌也是真的。
軟硬兼施,嬌軟又磨人。
許溫延吃這一套。
果然,他像是想發火,卻又覺得現在不能發火,半天窮兇極惡的憋出來一句:“我真是服了你!”
說完掀開被子抱她,動作卻是輕柔的。
姜也摟着他的脖子坐在懷裡,“麼”的一聲在臉上親了一下。
“獎勵。”
“……”
許溫延懶得跟她扯,舀起一勺粥湊到她嘴邊,“吃!”
堵上嘴。
“燙燙燙……”
陶瓷的勺子邊緣挨在姜也的嘴唇上,她條件反射往後面躲,“你都不嘗嘗看嗎?等會兒還沒接吻就先把嘴給燙腫了!”
“……”
許溫延實在無奈,“你嘴裡能不能有一句正常話?”
“怎麼不正常了?”她說得理直氣壯,“等我吃飽了有力氣,肯定是要跟你接吻的。”
“……”
男人握着勺子的手輕抖了一下,呼吸發沉。
姜也覺得不能再撩了,眸光閃動着拍拍他的手,弱聲道:“哥哥快喂我呀,好餓。”
也許是氣氛已經被烘托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一大碗粥喝得很順暢,沒有人再說話,她時不時的小動作,也都被男人忽略不計。
吃完,許溫延拉她的手。
“放開。”
他要下樓去送碗。
姜也偏不,借題發揮被她運用的淋漓盡緻,“接吻,接完吻我就放你下去。”
男人冷眼看着她,眉宇間漸漸凝結起了霧霜,剛才的耐心仿佛在這時消磨殆盡,“姜也,每次都把我說的話當成耳旁風,你是怎麼做到的?”
寒涼的話不帶一絲感情,很傷人。
姜也垂下眼眸。
沉默片刻,她突然擡手在他心口捶了一拳,“每次我下了台階你又給我擺譜,我也想問問你,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