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什麼顔色?
不知道,入眼是看不到頭的漆黑,仿佛有一張黑色的幕布遮掩了原本的色彩,這一切正在上演的,都是麻木而虛假的。
姜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有人來清理屍體,直到地上的皿迹被拖幹淨。
那股惡心的皿腥味懸浮在空氣裡。
她胃裡一陣翻湧,又生生咽下。
“吓到了?”
阿鬼的表情是一種難言的快意,他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條毛巾,慢條斯理的擦着手,“像這種吃裡扒外的東西,死不足惜。”
“溫言,你救了我,我之前說過,隻要活着回來你就是我的親妹子,這句話絕對有效。”
“以後你不用再做什麼攝影師了,跟着哥辦事,我肯定不會虧待你。”
說完這些,他已經恢複正常。
“對了,黃毛呢?”
姜也愣愣地擡起頭,嗓子發幹,“……什麼?”
“黃毛。”
阿鬼把手裡的毛巾随手一扔,溫和的模樣就像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你要是真喜歡他,我也可以提拔他,以後你倆就在我手下好好幹。”
他之前對這個女人産生過很多想法,但經過昨天——
沒想到她竟然這麼有膽識。
阿鬼向來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
知道是能用的,他不會動。
姜也扯了一下嘴角,努力想露出一個笑容,結果卻是笑得比哭還難看,“鬼哥……以後的事誰說的準呢?你不必看我的面子,如果覺得能用就用,不能用,那是他能力不行。”
“哈哈哈……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阿鬼很滿意她的反應,“受傷了就先回去養幾天,回頭我讓阿誠給你送點好東西。”
“謝謝鬼哥。”
從公司出來。
外面烏雲密布,冷空氣卷卷而起的沖進鼻腔裡,那股皿腥味總算消失不見,一個生命的消逝,寂靜無聲。
不知站了多久,她轉頭就對上一道幽深的目光。
“鬼哥說讓我送你回去。”
“謝謝。”
姜也看了一眼他手裡提着的大包小包,沒說什麼,朝着租房的方向走,遠處是連綿的青山,看起來近在眼前,可十分鐘後,那山還是那麼遠。
“有煙嗎?”
阿誠怔了一下,從口袋裡摸出煙盒遞給她。
他眼神從她側臉掃過,“之前沒聽說你會抽煙。”
“之前不會的事情,有很多。”
姜也點了一根,第一口難以避免的被嗆了幾聲,再第二口就順遂很多,尼古丁順着喉管沁入肺腑,麻痹着神經末梢。
也許是真的想說說話吧。
她問他,“你有沒有殺過人?”
阿誠快走一步和她并排,女人精緻柔斂的眉眼無法忽視,他半晌才開口:“殺過。”
像他們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會不占皿腥?
她應該是怕的。
“我也殺過。”
姜也看着男人眼裡的愕然,笑容有些恍惚,“不過我是正當防衛,碰巧被我殺的也是殺人犯,所以才沒有坐牢。”
他們呢?
純屬草菅人命的劊子手。
阿誠深沉的黑眸定定的看着她,好一會兒才出聲:“為什麼……一定要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