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溫延黑眸半眯,如深不見底的無底洞裹挾一切,“盛叔,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虎毒尚且不食子。
他?
畜生不如。
“許隊長也不遑相讓。”
付銘盛的聲音溫潤,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卻完全不受影響,那模樣仿佛在招待遠道而來的客人。
“當年多虧了你啊,英勇無雙的帶着兩隊人攪和了我的計劃,還讓我折了無數個兄弟在那兒,本該回到我身邊的女兒,也被你帶回去給我教毀了…”
不止如此。
他還因此被華國軍警同時盯上,隻能暫時回避國内。
“啧…這麼一想,許隊長真是能力了得,你說我該誇你還是該恨你?”
付銘盛聲線很平,他并沒有真的對那些死去的兄弟痛心,那些人對他來說就像是傀儡和替死鬼,關鍵時候擋在前面,有用的時候出生入死。
兄弟……
他的兄弟,也死了。
五個。
許溫延閉了一下眼睛,睜開,沉黑的瞳孔裡有痛苦的情緒轉瞬即逝,深深淺淺的眸光霧暗,“盛叔把我引到這裡來應該不是為了叙舊,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多說無益。
這個包廂裡藏着的最少就有二十号人。
門外還有。
這隻老狐狸是做好了十足的準備,今天不會讓他走出去。
他不敢想象那丫頭現在在哪裡、明白這一切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很難過吧,但她難過也不會說。
付銘盛很滿意他的坦率,笑着揮了一下手,七八個身材強壯的手下就從隐蔽的角落裡走出來,邊走邊活動筋骨。
摩拳擦掌,準備攻擊的姿态。
“心頭恨難消,我總得讨回點什麼來。”
他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面容慈潤,眸裡卻閃爍着陰狠的光芒,“許大隊長我們普通人當然是不敢動的,那我隻有好好的……教育一下我那不懂事的女兒了。”
最後幾個字,被他嚼得又慢又沉,像是夾雜着雪山的風,冰涼刺骨。
這是試探。
或者說是威脅。
他想看看姜也在這個男人心裡是什麼位置,以此來決定,要對他實施怎樣的報複。
許溫延沉默着站在那裡,如勁拔蒼韌的松,漆眸晦澀深邃,隐約能感覺到他渾身的肌肉緊繃,壓抑和克制從每個毛孔裡迸發出來。
就是這氣氛的幾秒,讓付銘盛揚起邪惡的嘴角。
一個眼神。
已經圍過來的打手冷笑着擡腿一踢!
這一下正中許溫延的腿彎,他膝蓋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那腿風又急又厲,不可能沒有察覺,但他沒有反抗。
于是第二腳再次踢來——
他雙膝跪地。
付銘盛眯了眯眼睛,嗜皿而殘暴。
“啧,高高在上的許大隊長啊……沒想到還是個情種,這可真是我們家小小的福氣。”
他擺擺手。
“那,你們就好好招待招待他吧。”
話音剛落,白皮膚的高大男人一腳踹在許溫延下颌,他身形不受控制的後仰,但沒有倒下,那七八個彪形大漢就抽出各自的武器圍了上去。
這一幕太過駭人,連喵爺都忘了呼吸。
她不知道盛叔所說的“許大隊長”是誰,但是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