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第二把火,就是讓快活林所有商戶到官府來登記,由官府頒發蓋了大印的财産憑證,就像地契一樣,是誰的名字就歸誰。
省得掙來搶去,就像施恩和蔣門神,如果沒他們争奪酒店歸屬權哪裡有這麼多事。
合法經營的鋪子,遇到強奪的,可來官府寫狀子報官。
雖然也不能完全杜絕強占行為,但至少表面上規範了許多。
考慮到快活林離孟州城有段距離,發生事情官府不能及時出現,導緻店鋪會尋求地下勢力,這就給了施恩這種人機會,于是高銘便在快活林新建了小衙門,美其名曰:知府派出衙門。
專門管理快活林的治安,差遣了一個師爺和若幹衙役過去,有打架鬥毆的及時解決。
雖然這些衙役過去,可能滋生腐敗,拿快活林鋪子的好處,但總比讓施恩支流等地下黑暗勢力解決的好,錢财也落到官府手裡,免得流外人田。
況且屬下都知道高銘是個狠角兒,不敢陰奉陽違,各個兢兢業業,隻敢偷偷拿點辛苦費,吃拿卡要是不敢的,努力的維持着快活林治安。
十字坡孫二娘黑店完全鏟平,讓快活林裡一處大客棧去那裡蓋一座正經的酒店。
因為十字坡那裡,正好是翻過山嶺進入孟州的第一個歇腳處,爬山爬得渾身疲憊的人,需要個喝茶飲水的地方,這也是為什麼孫二娘能屢次害人命的原因。
十字坡的路人不如快活林的商人有錢,但是蚊子腿也是肉,加上是知府老爺吩咐的,不敢不從,很快正經酒店便蓋好,投入了營業。
因為孫二娘的案子流傳的廣,酒店蓋起來根本沒人進,一個個見到攬客的小二,吓得直跑。
高銘知道後,便叫人立了一塊碩大的闆子在店前:孟州知府衙門特準經營酒店,下面還蓋着一個大紅的官府圖章。
又叫兩個衙役站在門口,給路人壯膽。
漸漸的才有旅客試着進去,見店内整潔幹淨,吃了也沒死,于是回到家鄉訴說經過,慢慢的靠着口碑,十字坡逐步恢複了正常。
至于高銘的第三把火,是真的想發火。
某些人就是他麾下的武官。
高銘自上任以來,查清了十字坡殺人案,查到了武松的下落,也發公文讓青州方向幫忙緝拿,衙門上裡的師爺和衙役都心服口服,替他賣命,所以公務上的事情是沒什麼問題的。
但是他治下的以統制馬洪為首的武官,卻對他的态度消極,明顯不服管。
時遷原本是個正牌軍,也做了一年多了,高銘見時機差不多了,便提拔時遷做了牙将,向往升了一級。
指令剛發下去不久,都監苗川便求見高銘。
本州配額都監兩名,之前死了個張都監,這位苗川如今成了碩果僅存的都監。
苗川四十來歲的年紀,長得膀大腰圓,紫棠色面孔,絡腮胡子,來見高銘的時候竟然穿着一身铠甲,走起路來,步伐沉重,更顯得體格健碩,極有壓迫感。
高銘穿着便服,在衙門後堂接見了他,見他這個打扮便笑道:“你怎麼這般打扮?剛從校場演武過來嗎?”
苗都監滿臉橫肉,朝高銘敷衍的一抱拳,便站直了身體,“本将前來不為别的,隻是聽說大人叫那時遷做了牙将,本将認為不妥。請大人收回成命!”
呦呵,你認為不妥?高銘保持微笑,“都監,覺得哪裡不妥?”
上次叫你去抓孫二娘和張青,你們都特麼不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現在提拔我的人做牙将,你就蹦出來了。
這孟州的牙将沒有十個,也有八個,還多時遷一個嗎?
分明是沖着高銘來的,擺明了給他使絆子,不服他管。
現在就算高銘說冬天要下雪,他們得擡杠說也有暖冬會下雨夾雪。
這段日子,他也摸清楚了為什麼這群武将如此不服管,說白了,就是慣的。
前任知府,就憑他讓孫二娘張青占據十字坡犯罪,而不管不問,就知道他是什麼人。
基本上就是消極怠工,誰都不得罪,孟州治安都一塌糊塗,何況是軍營。
雖說本朝以文制武,但是前任知府對軍營不管不問,大權都在馬洪手裡,軍營裡的事,馬洪一個人說了算。
再說這幫武人,從骨子裡來講,誰願意臣服文官,既然知府不管他們,他們自己怎麼舒服怎麼來。
萬萬沒想到,武都頭除了結束了張都監,也結束了他們的好日子,窩囊廢知府被免職了,新來的知府上來就差遣他們。
在他們看來,簡直好笑,之前“德高望重”進士出身的知府都沒管過我們,你個初出茅廬的高衙内算什麼?!
高銘深知權力這種東西,不是賦予的,而是鬥争來的。
哪怕後世,小到一個班級裡,班主任和學生們也會權力拉鋸,班主任坐不住鎮,學生就無法無天。
而自成系統,散漫慣了的軍将,就像一群野馬,怎麼可能一上來就自願被高銘戴上馬鞍和嚼子。
就算高衙内的爹是高俅又如何?地方上的事複雜着呢。
大不了從統制到都監都主動卸任,下面的軍士都是他們帶出來的,一看上面袒護個無能的衙内,趕走他們愛戴的将軍,弄不好要嘩變。
一不小心就得出大事,朝廷最怕嘩變兩個字,怕到晚上失眠,對這種事非常慎重,未必會袒護高衙内,最後的結果,要麼是高衙内不再管軍中的事情,要麼高衙内被調走。
吃準了這點,他們梗着脖子不服高知府,絕對不讓渡一點權力給高銘。
高銘也知道,鬥來鬥去,不就是為了權力兩個字麼。
他奉陪!
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本将見時遷這厮渾身沒二兩肉,不能提刀也不能騎馬,如何做得牙将?”苗都監大聲道:“本将知道這時遷是大人從東京帶來的,東京什麼樣,本将不管,但是這孟州不興任人唯親這套!”
高銘一聽,火氣蹭的竄了上來,你是個什麼東西,竟然也敢反過來教訓我?
苗都監說完,就等着高銘發怒,他發火才好,顯得他沉不住氣,而且他在這裡受了打罵,回到軍中跟左右一說,誰還能服這個新知府。
隻會認為他這個做都監的不讓知府任人唯親,仗義執言,反而被打罵。
高銘挑挑眉,含笑道:“苗都監,本府記得你是武舉出身吧,那真是有趣,本府也有朋友考過武舉,我怎麼記得你們不光要考開弓射箭,也要考策論呢。難道在都監眼中,做将領的隻會騎馬提刀就可以了嗎?至于兵書什麼的,不如擤鼻涕紙,你是這個意思嗎?”
苗都監一怔,剛才漏說了一句話,忙改口道:“謀略當然也很重要,但那時遷不見有任何謀略之處。”
“呵呵,本府也不見你有任何謀略過人之處啊。”高銘不慌不滿的道:“那天本府讓你們去十字坡,你可是沒到場啊,對了,還沒問你呢,你那天做什麼去了?”
苗都監和沒來的幾個人都竄過口供了,一梗脖,“本将那日身體不适,在家休養,沒有領大人的命令,還請大人原諒。”
高銘大聲哼道:“苗都監,你說話真是全無條理,你說時遷不能騎馬提刀,那你呢?本府用人的時候,你竟然身體不适,你是紙糊的嗎?待哪日有歹人攻打孟州城,你是不是也要在家身體不适?整日身體不适,難道你有了身孕,是不是得休息個十個月?”
這年代,罵别人是婦人跟罵祖宗是一個級别的,尤其罵的還是武将,效果立竿見影,對方氣得險些翻白眼背過氣去。
苗都監沒想到自己主動給高銘找茬,沒把高銘氣到,反而被罵得狗皿淋頭,直接氣得紫棠色的面孔變成了黑紫色,渾身發抖。
高銘瞪向他,一字一頓的道:“你回去告訴那些同樣身體不适的家夥們,若是再缺席,本府就給你們放産假!”然後一拍桌,“出去!”
苗都監自知今日不是高銘的對手,氣鼓鼓的道:“末将告退!”然後轉身出去了。
待他走了,高銘朝拍紅的手心吹了吹氣,可真疼,下次不能拍桌子,摔茶杯比較好。
他起身,走到門口,看着苗都監往外走的背影,重重的一哼,拂袖進了後堂。
——
高銘接到了花榮的回信,他很高興的祝福了高銘升任知府,但是卻表示青州這邊實在走不開,沒空過去玩,等一段日子再說。
高銘挺失望的,提筆寫回信,卻不知寫什麼,暫時擱置下來沒有回信。
翌日一早,高銘升堂處理了幾個積攢的案子,直到傍晚,才疲憊的退堂。
剛回到後院的住處,脫掉了紅色的官服,換了常服,便往床上一趴,“……不行了,好累……得再顧幾個師爺……”
這時候丫鬟走進來,輕聲喚道:“大人,大人?”
高銘連頭都懶得回,“什麼事?”
“馬統制和一些将軍們說想求見您。”丫鬟見高銘疲憊,便小聲道。
高銘隻好爬起來,看來昨天罵了人之後,今天來示威了,很好,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會會他們,看到底要搞什麼幺蛾子。
高銘來到會客廳,一進去就見裡面站着十來個魁梧的大漢,一見高銘齊聲拜見:“參見知府大人!”
各個長得都跟小山似的,别說,還挺有壓迫感。
高銘打他們跟前走過,明顯感覺到一個個虎豹般的眼神看他,仿佛他走進了野獸群。
高銘走到上座坐下,這時有個四十多歲的長須男子,走上來道:“末将馬洪,參見知府大人。”
你這家夥,終于露面了。
高銘見他長得豹頭環眼,皮膚黝黑,右眼上有一道長疤,整張臉更顯得猙獰。
“馬統制,不必多禮。”高銘環視下面,淡淡的道:“各位軍将此時齊聚一堂,本府見你們各個孔武有力,本州有你們這樣的人才,真是本州幸事,本府幸事。”
馬統制捋了捋胡須,笑道:“是了,他們都是七尺男兒。”
這些人已經從苗都監口中,得知昨天知府大人是怎麼罵他們的,現在進過馬統制一提醒,都記起來了,各個梗着脖子看向高銘。
高銘的體型跟這些人相比,可謂是弱不禁風,表面上看,他現在好似羔羊落到狼窩裡,弱小又無助。
但他已經看穿,這些人不過是些莽漢,隻是聽馬洪的命令罷了。
軍中,處處服從上級,惟上級馬首是瞻,而這個上級,就是統制馬洪。
高銘不慌不忙的看向馬洪,“馬統制,今日帶着這許多将領前來本府這裡,不知有什麼事?那孫二娘等人已經被擒獲,不勞各位了。”
高銘也提醒他們,你們鬧騰個屁,要你們出力的時候不露面,本身就是渎職,我都記着呢。
馬洪亦笑,“是這樣的,今日校場比武,牙将時遷不敵邱團練,跌下了馬,因為知道那時遷是大人您的心腹人,怕傷了他,您怪罪,所以大家便齊來請罪。”
而邱團練則跨出一步,單膝跪地抱拳道:“都是卑職的錯,今日演武,在校場内比試,誰知我和時牙将鬥了一個回合,一個不當,他便落到了馬下。請大人降罪!”
這時苗都監又跳了出來,道:“武人比試,死傷都有,大人不會怪罪吧?”
高銘深吸一口氣,帶着笑容,挨個掃過他們的面孔。
行!你們特麼的給我等着!不收拾你們,我跟你們姓!
高銘用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彈了彈,輕描淡寫的道:“苗都監說得對,武人比試,有死傷很正常,大家都正常吧。”
其他幾個将領都紛紛點頭,“是這個道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一旦過招,就要分出個勝負。”
高銘笑着颔首,“大家說得好,那麼,大家還有别的什麼事嗎?本府今日審案,腰酸背痛,若是沒有,都回去吧。”
馬洪直白的問道:“那傷了時牙将一事,大人不怪罪嗎?”
高銘笑容燦爛的道:“都是正常比試,怎麼會怪罪呢?而且是時牙将技不如人,本府現在便解了他的職。”
馬洪幾分得意的道:“大人真是公正不阿。”
高銘微笑,“若是沒事,大家便回去吧。”
馬洪和其他人紛紛作揖,“末将告辭!”說罷,連看高銘都不看一眼,轉身都走了。
等人走了,氣得高銘将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碎片飛濺。
——
出了知府衙門,馬洪等人騎着馬往自家府邸回。
苗都監騎着馬和馬洪并排前行,“不過是個毛都長齊的臭小子,還擺上知府的架子了。”
馬洪的身體随着馬的步伐輕輕晃動,哼道:“不給他一個下馬威,還不知道自己什麼斤兩。”
邱團練得意的道:“我看他的樣子,已經服軟了,剛才吓得連一句硬話都沒說,昨天跟都監發脾氣的架勢哪裡去了?到底是個小孩,吓唬一下,就不知所措了,連時遷的軍職也解除了,退讓了許多,呵呵,若是他強硬到底,我還佩服他幾分,結果,如此不驚吓唬。”
“隻是個東京的纨绔子弟,仗着自己老子是太尉,耀武揚威,就是個外強中幹的草包!”馬洪給高銘下了判斷。
其他兩人聽了,連聲稱是,一行人高高興興的騎馬回府去了。
——
高銘等馬洪等人走之後,立刻叫人把時遷擡了進來,就見他一身的擦傷,左臂上有個傷口皿淋淋的。
高銘叫大夫給時遷看過,的确沒傷到筋骨,但傷勢也不輕,隻差一點便要傷筋斷骨。
高銘不禁發問:“到底怎麼回事?”
“我今日一進校場,就見鑼鼓震天,統制說要演武,給了我一套沉重的铠甲,和一匹烈馬,當時周圍都是附和他的人,而且演武本就是武将的職責,我不能推辭,隻能騎馬對戰那個邱團練,邱團練跟我說,互相射箭,我先射他一箭,他來躲,他若是躲開,就反過來射我一箭。”時遷忍着疼痛道:“我射他那一箭,他躲的輕松,輪到他來射我,我就躲不開了,胳膊中箭,掉了下馬,幸好緻使溫芮過來替我攔下馬,否則肯定被踩到筋骨寸斷。”
高銘越聽越氣,但現在發火也沒什麼用處,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你先拿着我的信回東京去,在太尉府裡做個虞侯,輔助我爹搜集情報。”
時遷半坐起來,“衙内,我不走!”
“你得走,你輸了比武,我已經跟他們說将你解除軍職了,所以你留在孟州不合适。回到東京,那裡人情世故複雜,更需要你。”
時遷直搖頭,“可是留您一個人在孟州,面對這群莽漢,如何使得?!”
“你必須得走,你是我的心腹,你比武輸了離職,以後這才能成為規矩。”
時遷見高銘态度堅定,隻能應允,痛心的道:“大人,這群人是打算和你争到底了,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就鬥到底,誰先服軟,誰是孫子!”高銘眉目舒展的笑道。
這群老雜毛,我還治不了你們了。
時遷見狀,忍不住笑道:“小的就知道您一定能擺平他們,就沒您辦不成的事。”
從東京到高唐州再到如今的孟州,衙内什麼時候敗過?
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又養了幾日,時遷的傷口好了一些,就由馬車拉着,回東京去了。
他的離開,軍中的人都看在眼裡,喜不自勝。
跟知府的鬥争取得了初步勝利。
——
這一日,高銘叫來聶亮,将一封寫好的信遞給他,“這封信送往青州清風寨,你要親手交給知寨花榮。多帶幾個人,這個差事你好好辦。”
聶亮接過信,好好放起來,“小的即刻動身,大人放心,一定平安送到。”
等聶亮走了,高銘雙手扶着桌子,目光看向窗外。
花榮,趕緊過來幫我!
——
這日,高銘正在後堂看卷宗,就聽仆人跑進來,興沖沖的道:“大人,聶都頭回來了,還帶了個年少的将軍。”
高銘一聽,忙起身往外走,仆人則在後面給他拿外袍,“大人,衣裳,别着涼。”
高銘三步并作兩步小跑了出去,在衙門口,正看到在下馬的花榮。
兩人足有小半年沒見,上次别離時,一個是還沒赴任的武進士,一個是東京纨绔子弟高衙内,如今,一個變成了清風寨知寨,更加英武,一個成了孟州知府,更加文氣了。
花榮一見高銘就笑了,這一路的風塵仆仆都被見到好朋友的喜悅沖散了。
他下了馬,上下打量高銘,笑道:“變樣了,有書生氣了。”
“什麼書生氣。”高銘笑道:“是卷宗氣還差不多,整天睜眼閉眼都是案卷案卷,不說了,趕緊進來罷。”
聶亮辦完差,高銘誇了他兩句,給他放了假,讓他回家休息。
高銘則帶着花榮,往知府衙門後院走。
花榮随着他走到知府衙門後院,到了客廳坐下。
高銘叫人給花榮沏熱茶,有些使小性子的說道:“我還以為你這次也不能來呢。上次給你寫信,讓你過來,你都推辭說來不了。”
“你讓我來玩,我抽不開身。”花榮道:“我那邊山巒頗多,各個山頭都有打家劫舍的,抓也不抓不完,真的沒空過來。”
“那你這次怎麼來了?”高銘明知故問。
花榮從袖中取出一封信,晃了晃,“因為某人在信裡說,遇到了麻煩,叫我過來幫幫他。究竟遇到了什麼事?”
其實信裡真就一句話,花榮,我遇到麻煩了,速來孟州。
好朋友不需要那麼多寒暄的廢話。
叫花榮來玩,花榮沒空,但是看到高銘需要他,立即動身趕來了孟州。
高銘拿過那封信,用手壓到桌上,蹙着眉頭,有點委屈的道:“這麼說吧,有人在這裡給我使絆子。”
花榮一聽,凝眉道:“是誰?”
“不是一個,而是一群。”高銘便将那些個人不服他管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花榮聽了,當即明白這絕對不是一般的文武相閑氣,而是涉及到整個孟州兵馬大權的相鬥,高銘要是這次搞不定他們,以後就更難辦了,“這群人,你不把他們收拾得服帖,以後更視你為無物!你既然叫我來,你肯定已經想好了計劃,你隻管開口,要我做什麼。”
果然是好兄弟,多爽快,高銘感動的道:“其實也不難,但就怕你也有危險。”
“如果我不冒險,那麼有危險的就是你,痛快說吧,不用替我擔心。”
高銘朝花榮勾勾手,花榮便附耳過去,聽高銘低聲将計劃說了,然後不禁一笑,兇有成竹的道:“這有何難,這不是正是我擅長的麼,都交給我罷。”
高銘放下心來,“剛才在衙門口看到你下馬,我心裡就已經安穩了九成。”
“還有一成呢?”
“剛才聽了你的保證,連最後一成擔憂也沒有了。”高銘看着花榮的眼睛,真誠的道。
俗話說“打虎親兄弟”,他倆雖然不是親兄弟,感情卻一點不差,這世上能連夜從青州奔到孟州為他出力的,也就花榮。
花榮也凝視高銘,眼裡都是笑意,再次承諾道:“他們既然抱團針對你,就應該有一起覆滅的覺悟,我送他們一程。”
高銘重重點頭,現在花榮來了,他信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