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僅被人欺負,還拖累了我的好朋友花榮。雖然結識不久,但卻是推心置腹的好兄弟。”
魯智深一聽這其中就有隐情,好打抱不平的性子又上來了,嚴肅的道:“你與灑家說說,誰怎麼欺負你了?”
吃人家的嘴短,況且他尤其吃得快活,嘴巴就更短了。
高銘看向魯智深,委屈巴巴的道:“就是那個周通,他言語戲谑我,我打不過他,就找花榮出頭,誰知道卻給了他口實,不僅造謠更來勁了,還搬弄是非,叫花榮給他道歉。”
在魯智深眼裡,孫小五雖然達不到生死之交的好兄弟,但要好程度也遠遠高于其他人,他是放他一條性命的孫二娘的侄子,又幫他補紋身又給他烤肉吃。
孫小五待他如此之好,雖然比不上武松楊志,但也僅次于他倆,是目前梁山第三位仗義的兄弟。
這樣的兄弟居然叫周通那等撮鳥欺負,魯智深氣不打一處來,“灑家就知道花榮打他不是無緣無故的,肯定是他做了什麼!”
高銘火上澆油,痛不欲生的道:“他跟我說的那些話,但凡是性子烈的男人,聽到後,要麼掏刀子殺人,要麼窩囊死。”
魯智深怒道:“他說什麼了,告訴灑家!”
高銘就将那日周通的話添油加醋的說了,末了道:“他說鋪好被褥等我,如果是你,一個男人對你說出這種話,還能活嗎?”
魯智深當真在腦海裡想象了一番,當即雞皮疙瘩掉一地,惡心憤怒種種情緒襲上心頭,仿佛周通這番話不是對孫小五,而是對他說的。
“這鳥人!敢這般侮辱你!”
“花榮替我出氣,卻不想現在被人诋毀,說他是地位高的頭領欺負地位低的頭領,你覺得是那麼回事嗎?我現在有苦說不出。”高銘眼圈發紅,“周通蒙蔽了那麼多人站在他那邊,他是想逼死我和花榮。如果晁頭領非要我和花榮給他道歉,我真沒法活了!”
“你怎麼不活,灑家看那厮才不要活!”魯智深握住銅錘般的拳頭,“灑家代你讨個公道去。”
高銘立刻拽住魯智深的衣袖,“你不要去,你要是去了,也攪合進這裡了,我已經對不起花榮了,不能再對不起你。”
魯智深一聽,這孫小五果然義氣,他魯智深更不能不幫他了,“兄弟間不要講這些!這件事交給灑家!”
魯智深說打就打,當即起身風風火火去找周通。
高銘步子慢,沒跟上魯智深,等他到周通院子的時候,就聽裡面鬼哭狼嚎。
他走進屋門口的時候,正瞧見滿身繃帶的周通,鼻青臉腫的從屋内艱難的往外爬。
正巧和高銘撞上,周通仰頭看他,高銘低頭瞧他,并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高銘朝周通壞笑,我不僅要花榮打你,我還讓魯智深打你呢,怎麼樣,服氣沒?
“你們都讓開,不要攔着灑家!”就聽魯智深吼道,風風火火的從屋内殺了出來。
身後是一幹人在攔着他勸架,除了李忠外,高銘還看到了宋江的心腹戴宗。
魯智深揪起地上的周通,卡住他的脖子,指着高銘道:“給孫小五道歉!”
戴宗愕然看向高銘,花榮也就罷了,你是怎麼讓魯智深也替你出頭的?你身後究竟還有多少勢力是我們不知道的?
戴宗是宋江心腹,他在周通這裡,很能說明問題了。
不過也挑不出大錯,既然新舊頭領之争已經擺到了台面上,戴宗作為新上山的頭領的代表之一,慰問一下受害者周通,也說得過去。
戴宗驚愕的看着高銘,他隻知道這孫小五跟花榮交好,卻不知道他竟然和中立勢力魯智深有這樣的交情。
要知道這魯智深是二龍山的頭領之一,他的好兄弟有武松和楊志,都是一頂一的高手。
戴宗這人經過打聽,知道二龍山這三位不聲不響、不摻和旁的事情,算是中立勢力。
卻沒想到,今日魯智深替孫小五出頭,跑過來就将已經負傷的周通又打了幾拳。
前幾日周通已經被花榮收拾過一頓,渾身上下不知多少個傷口,躺在床上不能行動,剛才又被魯智深按住,掄起銅錘大小的拳頭捶了一番,這會想逃命,連站都站不起來,隻能往外艱難爬行。
就在周通對高銘咬牙切齒的時候,那魯智深把他從地上薅了起來,左右開弓掄了兩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
魯智深指着高銘道:“給孫小五道歉!”
周通嘴裡有皿,含糊的道:“他好端端的,而我這個樣子,你叫我給他道歉?他應該給我道歉才對。”
“你這個樣子,是你活該,不是你言語侮辱孫小五,人家那朋友花榮怎麼會打你?!”魯智深大聲道:“士可殺不可辱,你見人家孫小五不是習武之人,就仗着自己會拳腳折辱人家,你還是個男人嗎?!”
李忠知道魯智深的厲害,三拳打死鎮關西,在氣頭上就是個瘋漢,誰攔得住?!
他着急的勸道:“有話好說,将周通兄弟放下來吧。”
戴宗也道:“不要壞了兄弟感情,有話好說。”
這時,院前院後漸漸來了許多圍觀的頭領,這幾日,因為周通挨打的事情,沒少搞串聯,背地裡議論待遇問題,聽到風吹草動,就往有事情的地方聚集。
尤其是關鍵人物周通,更是焦點。
現在“焦點”又被打了,衆人紛紛聚到了這裡。
以為動手的又是花榮,卻不想是出家人魯智深,但是苦主卻沒變,還是孫小五。
雖然都剛上山不久,但大家對彼此的實力多少有了點數,其中魯智深和武松是公認的,不好惹也不能惹的實力派。
他倆不屬于任何派别,但因為實力強大,自成一派。
現在魯智深竟然在打周通,孫小五在一旁觀戰,衆人都吃了一驚。
“你這厮,當初在桃花山搶娶人家劉太公的女兒,被灑家教訓了,誰知你不長記性,到了梁山,還死性不改!”
周通的黑曆史被抖落了出來,搶娶民女,雖然許多好漢也這麼幹過,但擺到台面上,誰都知道是錯的。
大庭廣衆之下,為了表示自己絕對不是像周通那樣的人,都指責道:“怎能強搶民女,這不是好漢勾當!”
高銘冷眼旁觀,這就對了,“受害者”一旦不完美,支持者立馬減半。
尤其周通的黑曆史是由魯智深這個當事人口中說出來,完全不需要論證,立馬坐實。
周通艱澀的道:“那、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眼下的事卻沒過去!”魯智深再次指着高銘道:“給孫小五道歉,你以後不許欺負他!”
“我、我沒欺負他啊,就是開玩笑……誰知道他不經逗,還找花榮來打我……朋友之間開玩笑不是很正常嗎?”周通狡辯道:“因為這個就動氣,以後都不要說笑了。”
高銘哼道:“好,那你就說說,你是怎麼跟我開玩笑的。”
魯智深捏着周通的腦袋,惡狠狠的道:“你說出來!不是覺得冤枉嗎?!”
“說就說!”周通看了眼戴宗,心想豁出去了,反正走了這條路不如走到黑:“我對孫小五說,我鋪好被褥等他,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這不就是開玩笑嗎?魯智深,你出什麼頭?!”
“誰,誰又替誰出頭了?”人群中探出個高大的黑漢子,赤着上身,心口和兩臂長着一層黑毛,端的猙獰。
李逵不見他戴宗哥哥,便來周通這裡找人,遠遠就見裡三層外三層的,就擠進來看熱鬧,正好聽到有人什麼出不出頭的。
高銘見了李逵,心想來得正是時候,便道:“李頭領,你敢對魯師父說一句剛才周通說過的話嗎?”
李逵打量魯智深,不服輸的道:“什麼敢不敢的?是什麼話?”
“我晚上鋪好被褥等你。”高銘道。
李逵納悶,“這什麼鳥話?!”
“算了,别說了,我知道你不敢。”高銘擺手。
李逵當即不樂意了,也不深究是什麼意思了,反正先講出口再說,不能做沒膽子的鼠輩。
戴宗忙道:“李逵,你别……”沒來及阻止,就見野人似的李逵對魯智深道:“晚上我鋪好被褥等你!”
這畫面,在場的所有人在這一瞬間都恨不得自己失明加失聰。
場面太過駭人,簡直比殺人現場還恐怖。
紛紛懷疑人生,自己剛才究竟都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
剛才周通說出來隻覺得令人難堪生氣,現在這李逵對魯智深講出來,才叫人深刻的體會到什麼叫做惡心侮辱恨不得殺了對方。
“這嘴巴太賤了,這不是調戲孫頭領麼,太侮辱人了!”有人反應過來率先道。
馬上就有人道:“周通,你怎麼能講出這麼惡心的話?!趕緊給孫頭領賠不是!”
魯智深剛才被李逵當面一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差點連剛才吃的肉串都吐出來。
于是他把這把賬都算在了周通腦袋上,“直娘賊,就屬你最惡心人!你做出這等事還敢去寨主那裡惡人先告狀!灑家今天便讓你再長一波記性!”
李逵反應過來這不是什麼好話,便嚷嚷道:“你們到底在憋什麼壞水,是不是要坑俺鐵牛?”
此時就聽一聲,“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是武松來了,他在梁山中也是公認的強者,見他來了,其他人下意識的讓出一條路來。
魯智深道:“兄弟,不是什麼大事,灑家替孫小五出口惡氣。”
戴宗見連武松也來了,便推着李逵走開,“這裡不幹你的事,不要看熱鬧了,我還有事要你辦,趕緊走。”
武松來了,不能叫這李逵再生事,趕緊帶走比較明智。
而且如今這場面明顯孫小五占優勢,眼見扳不回局面,不如趁早撤離。
李逵第一聽宋江的,第二便是戴宗的,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魯智深使勁晃了晃骨頭架子快碎了的周通,“道不道歉?”
周通見周圍人沒人替他說話,戴宗等人又都走了,面對魯智深,他開始鬼哭狼嚎,連聲道歉:“我錯了,我給孫小五道歉!”看向高銘,我不該對你說那樣的話,咱們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你就原諒我吧?給你賠不是。”
高銘追問道:“你是不是活該,還要不要我和花榮明天給你道歉了?”
“不用你們道歉,我給你們賠不是行麼。”
魯智深卻不買賬,“那你剛才怎麼嘴硬?!”又捶了周通一拳。
周通昏了過去。
高銘這口惡氣徹底出了,便對圍觀的衆人道:“相信大家都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大家說,如果你們的好朋友被這樣對待,替他出口惡氣是不是很正常?花榮是這麼做的,魯師父也是這麼做的,有毛病嗎?”
剛才被惡心到的衆人都搖頭,“沒毛病沒毛病!”
魯智深嚷道:“如果花榮做錯了,那灑家是不是也做錯了?但灑家自以為沒錯!”
衆人都道:“沒錯沒錯。”
“所以這件事其實很簡單,晁寨主早就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為了保護周通的名譽,怕大家發現他是這麼惡劣的人,才沒有将事實說出來。不想卻引起了誤會,竟然引申到新舊頭領之争上了。”高銘不卑不亢的道:“今日大家都在,也是做個澄清。花榮雖然不在,但魯師父在這裡,你說是不是這樣?”
魯智深道:“灑家可沒那麼彎彎繞繞的,事情非常簡單,就是周通這厮欠揍!”
事情原委清晰明了,周通惡心孫小五,孫小五回去找花榮告狀,花榮揍了周通,周通氣不過繼續诋毀孫小五和花榮,于是魯智深出來二次毆打他。
高銘繼續道:“希望大家都能明白,本來簡單的事情,如果彼此之間猜忌,誤會了寨主,才是真的寒了兄弟們的心,大家來自五湖四海,今日能聚在梁山泊,乃是緣分,或者更是命中注定。隻因為有心人的挑唆就分崩離析,才追悔莫及。”
有心人的挑唆,可以理解為周通,也可以理解為戴宗李俊甚至宋江。
好漢們在江湖中摸爬滾打,最清楚人心叵測,現在冷靜下來一琢磨,自己這不是給人當馬前卒了麼。
晁寨主是為了保護周通才不說破的,根本不是偏袒花榮,反而在維護周通,哎呀,險些誤會了寨主的一片心。
高銘最後總結,“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希望大家不要誤會。”
“沒誤會,都清楚了,我們這就給寨主認錯去!”不知是誰帶頭說了一句,其他人有不想去的,看到附和的人多,也不好意走人,随大流都去了聚義廳。
晁蓋本來還在糾結明天花榮給周通道歉的事,花榮那個性子肯定是不會道歉的,說不定還會當面再打周通一頓,到時候可怎麼辦好?
将花榮關起來嗎?那秦明和孫小五肯定不幹,又是一場麻煩。
“寨主,頭領們在聚義廳外面說要見您一面。”
晁蓋以為又是嚷嚷讓他懲罰花榮,不要偏袒老頭領那套,唉聲歎氣的起身走出去,準備說點和稀泥的話,将人安撫走。
卻不想來到聚義廳門前,就見一衆頭領都唱喏作揖,“寨主,我們是來請罪的,都因周通搬弄是非,叫我們誤會了寨主,這兩天口不擇言,請寨主責罰。”
晁蓋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事态扭轉了,不禁大喜過望,“都是兄弟,責罰什麼,以後不要受小人挑唆便罷,都散了吧。”
等人都走了,晁蓋立刻回到主寨,派人去打聽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才知道原來是孫小五帶着魯智深又把周通打了一頓,将事情挑明了,才出現了這樣的反轉。
這麼看來孫小五不僅腦袋靈,還與二龍山的魯智深交好,将孫小五穩住,對整個山寨的穩定都有益處。
——
花榮知道高銘叫魯智深又去打了周通一頓,不禁有些不滿的道:“你何必去找他?我不能替你出氣嗎?”
高銘耐心的解釋來龍去脈,“這些事還是交給魯智深更合适,你看,他一出手,大家都相信是周通的毛病,向晁蓋道歉了。”
花榮見高銘這一番折騰,給晁蓋化解了一場危機,狐疑的問道:“咱們恨宋江,所以幫着晁蓋,但可别讓晁蓋真的做大。”
高銘搖頭,“我有分寸。”
他覺得這些勢力裡,能做大做強的,隻能是他。
權力是從鬥争中來的,雖然周通事件是一次危機,但也是一次機會。
自打花榮和魯智深相繼出手替高銘出了這口惡氣,他在梁山中的地位水漲船高,誰見了不得客客氣氣的叫一句孫頭領。
他自己雖然不會打,但身後有能打的勢力,花榮秦明加上魯智深武松都能保護他。
周通徹底被邊緣化,雖然沒被驅逐,但地位僅次于喽啰,除了李忠沒人願意搭理他。
沒幾日,少華山的九紋龍史進帶着神機軍師朱武、跳澗虎陳達,白花蛇楊春進來投梁山。
梁山便宰牛殺羊大擺宴席,款待少華山的頭領們。
九紋龍史進和魯智深交好,于是仗義的魯智深親切的将高銘介紹了給史進,“這孫小五兄弟,為人義氣,如果有不長眼的想欺負他,你要多幫他。”
史進史大郎行走江湖一個義字,魯智深都說孫小五是個義氣的人,那肯定差不了,于是道:“這個是自然,孫小五,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我!”
魯智深笑道:“既然如此,哪日咱們兄弟聚在一起吃頓烤肉吧。”
高銘心道,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自打上次魯智深撸串撸得暢快,三天兩頭來找高銘吃吃喝喝。
他自己來也不要緊,關鍵有的時候還會帶上武松,偶爾還會連楊志也帶上。
楊志還好,那武松的胃口不比魯智深小,就是個黑洞。
高銘隻得調遣了好幾個小喽啰幫着串肉烤肉才能滿足他倆的需求。
現在看來,連史進也要加入撸串的大軍。
然後,果然沒幾天,史進就跟着魯智深參加了山坡燒烤聚餐。
梁山許多人驚奇的發現,平日跟花榮形影不離的孫小五,最近跟魯智深、武松、楊志和少華山的史大郎等人走得很近,常在一起吃吃喝喝。
這些人中,魯智深和史進都有紋身,一看就是江湖人士。
楊志臉上有青色胎記,顯得面龐有幾分猙獰。
武松倒是五官端正,但是臉上也有刺配的金印,如今又是頭陀打扮,披頭散發,氣勢兇悍,看着就不好惹。
看起來有幾分書卷氣的孫小五卻能和這些人混到一塊去,實在叫人啧啧稱奇。
梁山雖然有許多小山頭,但就屬魯智深、武松、楊志所在的二龍山實力最強,現在又加入一個八十萬禁軍教頭王進的關門弟子史進,這幾個人聯合起來,少說能抵半個梁山的實力。
而現在,高銘和他們談笑風生。
這些人中,楊志和武松比較冷酷,其中楊志郁郁不得志,一直倒黴,押送花石綱,丢了,押送生辰綱,被劫了,好好一個軍官隻能被動落草。
武松也是,本來是個有前途的都頭,結果嫂子殺了哥哥,他又殺了嫂子,成了刺配的配軍,到孟州以為能重新過上正常人的日子,結果張都監騙得他好慘,一怒之下滅人滿門,徹底跟光明的正常人生活拜拜,隻能到梁山做邊緣人士。
所以楊志和武松偶爾會露出落寞的表情,尤其是武松,有的時候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魯智深則不同,大概是身上沒有背負人命債,心裡沒負擔吧。
一般形容熱情開朗給周圍人帶來溫暖的人為小太陽。
高銘覺得魯智深這體型,應該叫做大太陽。
史進就更加快樂,八成因為他現在的生活正是他所向往的。
高銘知道他從小就做不良少年,耍槍弄棍又紋身,長大了主動結交強盜,好好的史家莊富二代不當,為了義氣要當強盜。
如今來梁山落草,應該實現了史進一直以來的夢想。
史進隻年長高銘兩歲,身上還殘留着一股子少年的英氣,很有種初生牛犢不怕虎,不服就是幹的張狂勁兒。
高銘最近總和他們聚會,有事沒事就往外跑,花榮一開始沒當回事,次數多了,他想不留心都難。
這日,他中午回來又不見高銘,在屋内坐了一會,沒心思做别的,決定去找他。
他們不難找,一打聽就有人說看到孫小五和魯智深他們在山北坡那邊。
花榮到的時候,就見衆人坐在柔軟的綠地毯似的草地上,圍着一個攤子在吃烤肉,小喽喽們正忙前忙後。
除了魯智深外,有一個人十分顯眼,二十出頭的年紀,正挨着高銘坐着。
此人打着赤膊,兩臂、肩頭和後背刺着數條青龍,這一身精緻的龍紋刺繡,端的惹眼。
而他身旁的高銘,對這一身紋身也很感興趣,眼睛不停的上下打量,“史頭領,你這一身紋身打哪兒文的啊?太漂亮了!”
史進對自己這紋身也看得出來甚是滿意,“我父親請人給我文的,我也不曉得是哪裡的師傅。”
“真的有九條嗎?”高銘好奇的伸出一根手指,開始數數,“一、二、三……”
沒等數完,就有聲音在他頭頂道:“讓一讓。”
這聲音一聽就是花榮,高銘笑着擡頭,“你也來了?”
魯智深想到自己和花榮有過節,不如看在孫小五的面子上跟花榮緩和下關系,便道:“花榮,灑家這裡有地方。”
剛要挪身子在他和武松之間騰出一個位置來,就聽花榮一口拒絕道:“謝謝,不用了,我就坐這兒。”說完,擠進高銘和史進中間,強行坐下。
史進被花榮擠得往旁邊挪了個身位,不滿的嘀咕,“那邊明明有地方,你非得坐這裡?”
花榮沒理他,而是擋在兩人中間,隻側頭看高銘。
可是高銘這會注意力不在花榮身上,繼續好奇的探出個腦袋,去數史進身上的龍紋身,“四、五……”
花榮見高銘不理自己,還關注那個史進,心頭不禁燒起一股火,“你還數?!”
高銘怔了怔,反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人家史進都沒說什麼,花榮在這裡不爽個什麼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