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陰凜看都不看她,對俞柔道:“你跟我來。”
兩人身影漸漸消失在宴席上,蕭薔為了保持笑容,手帕幾乎都要被自己扯爛!
不遠處,俞家姐妹倆同樣惡狠狠地看向兩人離開的方向。
“今天回去決不能放過這個賤蹄子,竟然敢勾引陰小侯爺,還讓我們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下不來台,真以為自己是誰啊!”
“嗯!”俞歡點頭,非常贊同妹妹說的話,“我們回去和母親說,讓母親來懲治這個小賤人。”
……
“利用人心倒是有一套。”陰凜面色沉了下來。
俞柔在他對面站定,見四周無人,開口道:“多謝小侯爺仗義相助,要不是你,恐怕我這張臉現在腫成豬頭了。”
陰凜目光很淡,表情卻冰冷得很:“有這番心機又怎麼會被人欺辱至此?”
俞柔自嘲一笑。
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也是,隻不過她不想說那麼多罷了,家庭父母決定她本該如此。
看見她眼底的自嘲,陰凜稍微蹙眉,還以為自己說錯話傷到了她的自尊心。
“對不起。”
俞柔搖頭道:“小侯爺沒有錯,為何要對我說對不起,我本來是想與世無争過完這輩子,可她們非逼着我。”
“小侯爺,我沒有害人之心,可再不強大起來,恐怕隻有等死的份。”
母親死前和她說過,要保持良善,好好活着,不和那些人一般計較,她學了,耐心等到嫁人的年紀。
希望二娘能挑選一個過得去的婚事,這樣她就能逃離俞家。
可上次她無意間聽說,二娘的确在物色婚事,隻不過對方是能夠能當她父親的老鳏夫,還好色,搶占民女。
人品不端,家裡有好多房妾室,正妻死了,但沒續弦,隻要将她嫁過去,對方就能給許多銀錢,緩解俞家困苦空虛的日子。
從那個時候,她就不想再聽母親所言,良善地活着。
越良善,隻會被人欺辱。
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這樣的話是有道理的。
“所以,你才演戲?”
“是。”她很坦誠,在陰凜面前沒有任何僞裝,“如果小侯爺想去拆穿,也沒關系,反正都是一個死,我早就不怕了。”
“死了還能去陪我母親,何樂而不為?”
陰凜沒說話,轉身往外面走:“我不會在外面胡說,另外你在俞家的狀況我會和皇後娘娘說,讓她來管,畢竟你母親和皇後娘娘也算相識。”
“多謝小侯爺。”生怕陰凜反悔,她想也沒想地欠身。
陰凜從宴席離開,俞柔也走了。
誰都沒有和蕭薔說。
隻不過俞柔在外面待了很久沒有回府,她知道回去後肯定會被二娘符氏責罰,隻能拖時間。
拖到陰凜禀報了陰皇後,來幫一把她,不然……
想到這,俞柔暗自吞了口吐沫,隻能賭一把。
輸了就死,赢了——
逃出生天。
陰凜剛出演戲就被阿吉找到:“爺,有急事。”
……
宴席上發生的事,不到半日的功夫就傳到了程筠耳邊。
自然是丹陽郡主這個大喇叭打聽的。
“那位俞柔性子還真是軟,要是我,早就發火了。”丹陽郡主哼了哼,張牙舞爪,像是要撲過去吃人。
衆人被她這動作逗笑了,捂着嘴道:“你可别跟人家比,俞柔的事情我曾經聽說過,她母親不被俞家承認,即便和他父親在外頭成親拜堂了,但他父親性子軟弱,不堪大用,将她母親帶回家後就經受不住家裡長輩壓迫。”
“娶了現在的符氏,本來他父親還想讓俞柔當平妻,但家族長輩和符氏符家都不同意,隻能讓她母親在家裡住着。”
“連妾室的身份都不算,丫鬟隻叫夫人,後來她父親不肯去符氏的院子,也是被家族長輩逼去的,再後來夫妻倆關系越來越差,她母親郁郁寡歡,也就撒手人寰了。”
說話的人是孟長嘉,她現在婚事在即,卻沒有半點擔心之色,她想好了,嫁人就嫁人,根本無所謂。
隻要人是自己選的,就算差她也能硬着頭皮将路給走完。
絕不後悔!
柳慧娴好奇地看向孟長嘉道:“後來呢?”
“後來啊,她母親死後,她父親就不問世事,連這個女兒也不管了,不過也沒再被那些長輩壓迫就是了,隻是可憐了俞柔,天天沒符氏和她女兒欺壓。”
“如今可能也是被逼得沒有退路,所以才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她也是可憐的。”
丹陽郡主歎了口氣,想到自己的母親。
“有爹娘的孩子果然就不一樣。”她是真的覺得自己幸運,父親雖然沒了,但還有一個疼愛自己的母親。
這就是那些人不能比較的。
“是,真的不一樣。”孟長嘉感同身受,自己母親早死,父親不是不問世事那種類型,但也好不了多少。
但她還有個疼愛自己的外祖家,所以讓孟家不敢那麼肆無忌憚地迫害自己。
可俞柔不一樣。
俞柔沒有外祖,甚至可以說,是孤立無援的狀态。
“說什麼呢?”
蕭湛從外面進來,好奇地坐在幾人旁邊,雙眼閃爍,一副乖寶寶的模樣。
衆人看見他衆人,都忍不住要伸出手去掐臉。
但人家身份放在這,她們隻能忍耐下來:“太子如今在這可算是越來越自在了。”
蕭湛身上的傷早就好了,他點頭道:“可不嘛,比往日裡自在得多,更比皇宮裡好,東宮沉悶得很,可不是人住的地方。”
聽見這話,幾人相互一笑。
覺得這孩子還真是天真,每個地方都不同,但東宮肯定是個極好的地,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人為了那個位置争搶得頭破皿流。
隻不過蕭湛沒有兄弟,那個位置完全屬于他,所以才這般說話。
“果斷時間你也該回去了。”程筠道。
蕭湛他唉聲歎氣地道:“為什麼,程姐姐,你不喜歡我嗎?”
“喜歡,但你母後更加需要你。”
蕭湛瞬間說不出話,他也很想母後,畢竟那個假太子還在東宮,也不知道母親過得好不好,會不會被假太子蒙騙。
“你的身份決定要做之事和我們不一樣,蕭湛,你不小了,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蕭湛垂下頭,颔首道:“程姐姐,我知道,我隻是趁着現在放松下下,應該怎麼做,我比誰都清楚。”
程筠知道他是個聽話的好孩子,沒多說,隻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