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東臨書院門口沒有人,謝三郎不在這等着。
難不成走路回去了?
“嫂子!”徐遠突然從角落裡鑽出來,到了程筠跟前,“你是來找三郎的吧?院長找三郎有事,三郎還在書院裡頭,是他讓我在門口等你的。”
程筠面色緊繃地道:“昭寶有沒有來過這裡?”
徐遠撓了撓頭:“沒有啊,下學後我就在這裡等着,沒看見昭寶,怎麼了?”
就算徐遠腦子再遲鈍,看見她嚴肅的神情,也反應過來了。
“是不是昭寶不見了?”徐遠頓了頓,着急忙慌地安慰道:“你先别着急,你在這裡等我,我這就去找三郎!”
說着,也不等程筠說話,急匆匆地返回書院。
程筠内心焦急不安,總覺得是誰故意帶走了昭寶,指不定是和她有仇的人。
一瞬間,她腦子來回過了好幾個人的圖像。
是上房的人還是程氏那邊的?
無論是誰,等她找出來了,一定讓他們生不如死!
“筠娘。”謝三郎走得飛快,甚至連拐杖都沒有用。
程筠迎上去,口齒清晰地道:“剛才我去私塾接昭寶,可門房說昭寶一個時辰前就已經被接走了,昭寶不見了!”
謝三郎面色微沉,臨危不亂:“你去千裡香,李掌櫃認識的人多,讓他幫忙找找,我先回村子,若昭寶沒回去就讓村子裡的人幫忙出來找。”
程筠回道:“好,那我們半個時辰後在千裡香見。”
謝三郎趕了騾車去了村子,徐遠本來想跟着去,但謝三郎讓徐遠跟着程筠在鎮子找,他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就留了下來。
去千裡香的路上,程筠走得很快,健步如飛,徐遠都靠跑着才追得上。
路過劉屠夫的肉鋪,程筠問了劉屠夫有沒有見過昭寶,劉屠夫搖頭,她失望地讓劉屠夫也留意下。
等見到李掌櫃,程筠簡明扼要地說了來龍去脈。
李掌櫃二話不說就招呼人開始在鎮子上大肆搜尋。
小到攤販,大到酒館賭坊都沒有放過。
可半個時辰過去了,還是一無所獲,回來的人都說沒有人見過昭寶!
李掌櫃硬着頭皮道:“你先别着急,昭寶肯定會沒事的,他隻是個孩子,就算是尋仇也不會對個孩子出氣,再不濟……估計是被拍花子拐走了。”
程筠冷嗖嗖地道:“昭寶不會跟陌生人走,他聰明着,門房說有人來接的人,那肯定是熟人。”
就是不知道昭寶為什麼要跟那人離開。
李掌櫃試探地道:“那程娘子你覺得會是誰把昭寶接走了?”
程筠抿了下唇:“我不知道,昭寶或許是被騙了,他畢竟是個孩子。”
李掌櫃能感覺到她心急如焚,寬慰道:“你放心,我手底下的人這麼多肯定幫你把人找到,隻要不出這個鎮子,絕對……”
程筠眼睛猛地亮了起來,打斷李掌櫃的話:“李掌櫃,麻煩你讓人去鎮子的出口去找找,問問看有沒有可疑的人物出去過。”
李掌櫃也想到了這點,立刻讓人去辦。
在這時,謝三郎帶着村子裡的人來了,他臉色同樣是冷沉一片。
“怎麼樣,昭寶回去了嗎?”
問完,程筠就反應過來了,若是昭寶回去了,謝三郎臉色怎麼會這麼難看,還帶着裡正和村子裡的大家夥過來了。
謝三郎俊眉蹙着:“沒有,找遍了村子都沒見到昭寶,你這邊呢?”
程筠搖頭:“還沒有消息。”
兩邊消息一交流,裡正等人都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了,立即道:“我們這就去找,就算翻個天翻地覆也要把昭寶找回來,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狠心對個孩子下手!”
謝三郎拱了拱手道:“有勞各位叔伯嬸子!”
“不礙事,都是鄉裡鄉親的,誰都會有難處的時候,你腿腳不便就在這等着吧,找人的事就交給我們。”裡正說完就領着人離開千裡香找人去了。
人走後,大堂又恢複安靜。
程筠面色越發地冷靜,時間過去得越久,她反而越鎮定。
謝三郎道:“我再去私塾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程筠跟着起身。
兩人剛走到酒樓門口,就瞧見李舉人神色急切帶着人往他們這邊過來了。
顯然,李舉人也得知昭寶失蹤的消息。
見到小兩口,李舉人顧不得形象,急眼道:“人都不見了,怎麼不早點來通知我t,要不是我看有人在大街上找孩子,還不知道昭寶丢了!”
“我們……”程筠猶豫了會。
李舉人不聽解釋,焦躁地擺手道:“行了,都别說了,我明白你什麼意思,是不想牽扯上我們私塾是吧?可是孩子是在我們私塾門口丢的,要是門房長點眼也不會讓孩子跟着陌生人走,我們私塾有責任的!”
隻是個四歲多的孩子,就算再聰明在某些時候也有可能會分不清好壞。
這個時候,李舉人沒有推卸責任,直接道:“我已經修書一封,去縣衙裡報官了,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學生出事!”
程筠唇角動了動,說不出話。
要換做前世……
還會有李舉人這樣的人嗎?
謝三郎抱拳行禮,鄭重道:“謝謝李舉人。”
沒多久,劉屠夫也收了攤幫忙過來助一臂之力,再加上千裡香、村子裡的男女老少都出動了,數下來有五十來人。
程筠坐不住,去周邊搜了一圈,連溝渠都沒有放過。
可還是一無所獲。
千裡香大堂,今天李掌櫃早早地打烊了。
大堂裡沒客人,隻有在這等消息的李舉人和謝三郎,氣氛異常沉悶,隻有輕輕地呼吸聲,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若酒樓門口有人經過,三人幾乎同一時間擡頭看過去。
可下一秒又失望地收回目光。
李掌櫃給人倒了水:“你們從下午到現在不吃不喝好幾個時辰了,喝點茶吧,人已經去找了,你們再提心吊膽也沒用,到時候人沒找到,反倒是你們身體垮了可不行。”
謝三郎剛找完人回來,腿上的傷口有裂開的迹象,要不是程筠耳提面命不準他再出去,他不會在這幹等着。
謝三郎薄唇死死地抿着:“我不渴。”
李舉人跟着道:“放在那,我想喝會自己喝的。”
半夜,月亮高懸,依舊毫無消息。
冷風吹過飒飒而動。
砰——
有人沖了回來,激動地叫道:“有信兒了!有信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