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納妾，把這事兒給過了明路。”

　　劉氏想象了下那個畫面，樂了。

　　“隻要永仙這邊過了明路，咱就不怕姜二婆娘那些碎嘴的說閑話了，就算這事兒傳到了老太太耳朵裡，咱也不慌，是永仙的小妾嘛，對吧！”

　　楊若晴點頭。

　　“強扭的瓜不甜，待會我再去給大哥那隻倔強的瓜洗洗腦，讓他老老實實的把雲伢這隻燙手山芋給收了。”

　　至于收了以後，他會咋樣待雲伢，雲伢的命運又将如何，那就不是她楊若晴考慮的範圍了。

　　兩人拾掇好後，楊若晴還拿了一把梳子出來給劉氏梳頭，完事了兩人一塊兒去了對面的五房。

　　此時，楊華忠老哥幾個都在五房抽煙喝茶商量楊永仙的事情。

　　孫氏和鮑素雲坐在一塊兒，綿綿在旁邊抱着孩子，蔣桂玲蹲在鮑素雲跟前正給鮑素雲貼膏藥。

　　“咋樣？傷的嚴重不？”楊若晴問。

　　蔣桂玲擡頭朝楊若晴這說：“有點紅腫，剛好我屋裡有兩張跌打損傷的膏藥貼，先給娘貼着試試效果，要是不咋樣，回頭再瞧大夫。”

　　楊若晴便沒再問了，換做是她自個，随便抹點藥酒就過去了，膏藥都不需要貼。

　　但鮑素雲的身子骨肯定是沒法跟她這練家子相提并論的，不然咋叫‘直男斬’呢！

　　“呀，你這造型……别緻呀！”

　　楊華明正邊喝茶邊抖腿，一扭頭看到劉氏，嘴裡一口茶噴了出來。

　　笑眯眯起身湊到劉氏跟前上下打量着她，“這鬓角咋還秃噜了一塊呢？打輸了？”

　　劉氏故意拉下臉來，“那個雲伢下手陰狠，我被她打了，你去不去幫我打回來？”

　　楊華明樂了，圍着劉氏打轉：“哈哈哈，你個虎婆娘誰讓你上去就跟人開打的？這下吃虧了吧？天天在我跟前狠，那是我讓着你，曉得不？就會窩裡橫，不曉得自個幾斤幾兩！”

　　“你死一邊放屁去！”劉氏不耐煩了，一把推開楊華明。

　　“婆娘被人打了你還幸災樂禍，你個廢物點心窩囊蛋子，老娘跟你說，這架我沒輸，不信你瞅瞅雲伢去，她被我打成了豬頭！”

　　“你要是再逼逼，信不信我也把你打成豬頭，讓你們倆湊成孿生兄妹！”

　　楊華明指着兇神惡煞的劉氏跟衆人說：“這婆娘腦子被打出毛病來了，淨說惡心話。”

　　楊華明退回了自己的凳子，翹起二郎腿接着喝茶。

　　劉氏也懶得跟他糾纏，轉身來到鮑素雲跟前噓寒問暖了幾句。

　　屋裡的話題很快回到了正題。

　　楊華忠問楊若晴：“先前我們過來的時候，你大哥還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死活就是不答應收了雲伢，這可咋整？”

　　楊華洲也有些焦慮：“咱能把老漢在小院裡關一輩子，橫豎他雙腿不好也走不了路，可咱總不能把永仙也關一輩子吧？他四肢健全有手有腳，再說，咱也沒有關他的理由。”

　　楊華明抖着腿笑嘻嘻說：“那就把他腿腳打折，跟老漢關一塊兒得了。”

　　楊華洲對這個充斥着皿腥和暴力的提議無語了。

　　“四哥，咱老楊家不是土匪窩，你别整那些沒用的提議啊。”

　　“老五你别朝我翻白眼，是，你們是瞧不上我的提議，覺得不入流，也有違那啥啥啥的仁義道德，可你們的婦人之仁誤了多少事兒呢？”

　　楊華明手指叩擊着桌面，加重了語氣跟楊華忠楊華洲那質問。

　　“就拿這回的事兒來說，老漢臨陣反水，要不是晴兒過來救陣，咱整個老楊家差一點點就丢臉不算，還得在輿論的壓力下被迫接受雲伢進門，讓咱七十歲的老娘蒙羞！”

　　楊華忠和楊華洲被說得面紅耳赤，啞口無言。

　　“老四你做啥呢？嗓門小點兒，莫吓着小娃娃了。”

　　婦人們也都錯愕的擡頭望向一臉怒色的楊華明，劉氏忍不住出聲制止。

　　楊華明這才意識到綿綿懷裡還抱着小娃娃，有點尴尬，揉了揉鼻子沒吭聲。

　　蔣桂玲貼好了膏藥，起身接過孩子，對大家夥兒說：“孩子怕是餓了，我先帶她回後院去，爹，娘，三伯四伯，你們先聊着。”

　　蔣桂玲和綿綿一塊兒帶着孩子走了。

　　堂屋裡，楊華明的嗓門再次大起來：“要我說啊，永仙答應得答應，不答應打也要打到他答應，橫豎雲伢這隻燙手山芋必須他兜着！”

　　楊華忠和楊華洲面面相觑，先前在柴房裡，他們倆都在那輪番跟楊永仙溝通，就是希望他能夠做個‘接盤俠’，不要吵不要鬧。

　　但是楊永仙不買賬啊，真是讓人頭痛。

　　“晴兒……”

　　楊華忠習慣性的喊了楊若晴的名字。

　　這回，不待他說出後面的話，楊若晴搶先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大哥那邊我去搞定。”

　　楊華忠差點感激涕零。

　　其他人也都松了一口氣。

　　隻有孫氏，有些擔憂的望着楊若晴：“晴兒，你大哥那麼頑固，不好勸啊，我擔心你也勸不了。”

　　楊若晴笑了笑，捏了捏拳頭，“四叔的話給了我靈感，大棒加金元，拳頭陪銀子，會湊效的。”

　　……

　　夜裡，楊永仙和雲伢依舊被關在駱家後院。

　　楊若晴讓屬下嚴加看管，不讓他們有逃竄的機會。

　　給楊永仙送去了熱水熱飯和被褥，雲伢那邊也丢了床被褥。

　　除此外，一隻饅頭一碗熱水，臉上的傷随便丢了一瓶金瘡藥讓她自個擦。

　　楊若晴要做的就是在楊永仙帶雲伢離開長坪村之前，雲伢是活的。

　　至于她自己，則帶着駱寶寶去了老楊家老宅參加家宴去了。

　　老楊頭沒來，小老楊頭他們都受邀來了，但今夜的主位卻是譚氏在坐。

　　酒足飯飽，譚氏放下筷子，目光環顧四下，“聽說那個老東西從外面帶了個女人回來？”

　　這話一出，讓還在喝湯的劉氏雙手一抖，勺子當下就掉到地上斷成兩截。

　　桌上的其他人心髒也都在瞬間揪到了嗓子眼。

　　“是的奶，我爺确實帶了一個伺候的仆婦回來，叫雲伢。”

　　桌邊，唯一敢接譚氏話的，隻有楊若晴了。

　　不接不行啊，不接，依照譚氏的敏感，依照譚氏對老楊頭的了解，八成要往真相方面去猜測。

　　譚氏滿臉狐疑，又問：“聽說，老東西還要把那個女人塞給永仙做妾？”

　　楊若晴再次點頭：“是的，我爺很滿意那個女人的伺候，說人不錯，适合我大哥，而我大哥也欣然接受了。”

　　譚氏‘哦’了聲，垂下眼皮子。

　　桌上的人趁機面面相觑。

　　片刻後，譚氏再次撩起眼皮子環顧四下：“既是這樣，那回頭把那個雲伢叫到我跟前來，我得替永仙把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