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若星拿着手機,一路走到了二樓天台,這才摁了接聽。
“若星,你怎麼才接我電話,沒看見我昨晚給你發的信息嗎?”
“看到了。”
喬若星聲音淡淡。
喬旭升皺起眉,“看到了你不給我打電話?”
“爸大半夜着急找我,是為了我打喬思瑤的事情吧。”
喬旭升被噎了一下,倒是沒想到喬若星會這麼直接。
他抿唇道,“小時候你們都沒打過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把思瑤打成這樣?”
“喬思瑤沒跟你說嗎?”
“她說景琰喝醉了,她扶了景琰一下,你就不樂意了,你說就這點小事,至于嗎?景琰是她姐夫,她還能對景琰有什麼非分之想嗎?”
喬若星笑了下,“扶了一下?喬思瑤是這麼跟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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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旭升聽到她的冷笑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因為那種語氣太像賀雨柔了。
“那你說說是什麼原因?”
喬若星斂起表情,“你還記得我小時候養的那隻兔子嗎?”
喬旭升擰起眉,顯然是不太記得了。
“我過生日,同學送了我一隻兔子,喬思瑤喜歡,便想據為己有,但是我不給,你就趁我不在家,将兔子放出來給她玩,最後兔子在馬路上被過往的車輛碾死了。”
喬旭升隐隐約約想起來了,似乎是有這回事,細節早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喬若星後來把兔子撿回家的時候,哭得眼都腫了。
“從小到大,喬思瑤想要的東西,你就沒有不給的,哪怕那是我的東西。”
喬旭升臉色變了變,放緩語氣,“那件事的确是爸的疏忽,但是思瑤也不是故意的,那兔子到處亂跑,她一個小孩子哪裡看得住?”
“是,她以前小,我讓着她嘛。現在呢?二十三了,還小嗎?顧景琰喝醉了,她就脫光了衣服往顧景琰床上爬,喬思瑤存着什麼惡心的心思,她真以為我不知道嗎?你還幫她來質問我為什麼打她,我殺了她的心都有!她是個什麼東西?一個被收養的野種,她憑什麼染指我的東西?”
喬旭升臉色一變,“你罵誰是野種?”
喬若星冷笑,“不是野種是什麼?正常人家的孩子,誰會遺棄到福利院?我們是收養了她,是欠她的嗎?還是說在爸的心裡,一個野種都比自己親生女兒來的重要?”
喬旭升一臉的難看,喬若星一口一個野種,簡直把他的臉摁在地上踩,偏偏他還不能張口承認。
他憋了一肚子火,惱怒道,“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你說這種話是不是太過分了點?而且思瑤怎麼可能幹那種出格的事?就算你親眼所見,你怎麼就确定不是景琰先動的手?男女力量懸殊,要是景琰來硬的,她能拒絕得了嗎?”
喬若星差點沒被他這番話氣笑。
他真是不遺餘力的維護喬思瑤,在他心裡,喬思瑤這個私生女怕不是單純懂事,冰清玉潔,就算幹了出格的事,那肯定是也是别人先動的手。
父母的偏心,竟能可怕到如此地步。
“既然你覺得是顧景琰的錯,你不如帶着喬思瑤來家裡,跟顧景琰當面對質吧,看看我有沒有說一句話謊話去冤枉她。”
喬旭升被噎了一下。
她瞥了眼旁邊臉色難看的喬思瑤,一時間也對她的話産生了幾分狐疑。
他深吸一口氣,低聲道,“我會去查清楚的。”
“等等,”喬若星喊住他,開門見山到,“爸,福利院的善款,您打算什麼時候彙入?”
喬旭升動作一頓,抿唇道,“公司今年營收下滑,沒有辦法去支撐這個福利院了,我已經找人聯系了市政,看看到時候能不能幫他們申請市政的補貼。”
喬若星臉色沉了沉,“爸,福利院的善款,是媽名下股份分賬的财産裡劃出去的,公司營收再下滑,不至于連一個月十萬都支付不起吧?如果爸不擅長打理,不如找律師,将媽的股份過到我名下,由我每個月負責這部分支出。”
喬旭升一聽,臉色頓時就拉了下來,“你母親一個月醫藥費幾十萬,一年下來光這個開支近千萬,你以為我們家跟顧家一樣,家裡有座金礦嗎?光是支付她的醫療費用,都已經夠吃力了,我哪還有閑錢去資助什麼福利院?”
喬若星冷笑,他隻字不提股份轉移的事情,要真是不夠支付,他怕是巴不得将這燙手的山芋趕緊丢給她!舍不得給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有利可圖。
賀雨柔花了那麼大力氣弄到喬旭升那些罪證,讓他簽下幾乎淨身出戶的協議,她怎麼能眼睜睜看着屬于喬家的東西,被他那些野種分割?
不給是吧,行,那她就自己拿!
見喬若星半天不說話,喬旭升便道,“若星,你媽媽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現在我們自己都自顧不暇,哪有精力去管福利院的存亡?這事有國家去管,輪得到我們平民百姓操心嗎?我知道你以前跟你媽一直去福利院做義工,對那裡有感情,但是人要考慮自身的能力。”
他靠着給福利院捐款給企業免稅的時候,怎麼就不說這是國家的事了?
對自己有利那就利用,對自己沒用,那就直接丢棄,這種人!這種人物為什麼會是她的父親!
從天台出來,顧景琰已經收拾好在玄關系領帶了。
“你要出去?”
喬若星問他。
已經十點多了,上班的話,顧景琰不會去這麼晚,如果過了這個點,他就基本不去公司,在書房忙了。
“嗯,”顧景琰淡淡道,“下午T大有個宣講會,需要我參加。”
宣講會……
喬若星眼神變了幾變。
突然上前抽出顧景琰手裡的領帶,踮腳繞過他的脖子,一邊系,一邊問,“能帶我一起去嗎?”
顧景琰垂眼看她,“你想去?”
“T大也是我的母校,這麼多年也沒回去看過,正好今天沒事,想去看看。”她幫他正了正領結,低垂着眼睫在她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嗓音也柔柔軟軟,“帶我去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