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琰笑了一聲。
韓若星扭頭瞪他，“我失敗了，你還幸災樂禍？”
顧景琰眼神溫和地看着她，“我是笑你有進步了，知道反思，還能總結出對錯，這一點很難得。你以前做錯事，都是死不認錯，還愛狡辯。”
韓若星……
她咬牙道，“那還不是你這家夥不知道給人台階？”
“所以我說是進步啊，”顧景琰拉過她的手，輕輕安撫着，“你記住，這世上沒有一蹴而就的生意，你想吸引什麼樣的客戶，得先了解客戶需要的是什麼。”
“如果僅僅隻是靠所謂的關系去拉攏客戶，等有天，出現變故，關系破裂，你非常輕易就會失去這些客戶，你得讓人打心眼裡認同并喜歡你的東西，勾起他們的消費欲望，這才是你留住客戶的根本，至于所謂的人情關系，都是錦上添花罷了。”
韓若星點頭，“你說的是對的，是我太急于求成了。”
顧景琰揉了揉她的發頂，溫聲道，“很正常，第一次接受，都想着盡快做到最好，不是什麼壞事。”
顧景琰頓了頓，又問，“店裡這幾天生意怎麼樣？”
韓若星搖頭，“普普通通，奇玉記轉手給我後，沒什麼大客戶過來，零零碎碎有些散客，但是店裡的産品款式有些過時，但因為有些名氣嘛，還是有人消費的，不多罷了。”
“店裡賬本看了嗎？每個月開支營收？”
韓若星點點頭，“前兩天剛給我看了。”
“怎麼樣？”
韓若星又搖頭，她低聲道，“奇玉記沒有沈青川說得那麼好，這兩年經濟下行，各行各業都不好做，奇玉記也不是例外，他們從去年至今，銷售明顯呈現下滑趨勢，新老客戶原先占比一比一，這兩年明顯新客戶比例下降，而且老客戶的複購率也有降低。不過他們東西賣得貴，利潤又高，所以賺的也不少。”
顧景琰道，“就像你說的，産品缺乏吸引力是個很重要的因素。”
“已經在改了，我想着到時候新産品出來，要不做一波宣傳？正好今年開店十周年，出一個十周年紀念禮盒，開一個新品展，邀請老客戶到場，有消費記錄便可免費領取紀念禮盒，你覺得怎麼樣？”
顧景琰點頭，“這個紀念品一定要做獨特一些，能吸引到人，到時候活動做大一點，營銷多砸點錢，不夠我給你出。”
韓若星樂了，調侃道，“顧總真闊綽。”
說完正事兒，韓若星才想起自己有個醋忘了吃。
“你剛剛和宋家玉聊什麼呢？”
顧景琰拎了拎旁邊的鴨貨，“她想吃這個，我告訴她上哪兒去買。”
宋家玉的原話是，顧大哥，你愛吃鴨架嗎？我也挺喜歡的。
顧景琰的原話是，你喜歡自己去買吧，我在XXX買的，現在去還能跟上買到最後一鍋。
韓若星聽完，直接爆笑起來。
她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喘了半天，才揉着眼角笑出來的淚，低聲道，“你到底是真的不懂，還是裝的啊？”
顧景琰哼道，“你說呢？”
顧景琰隻是對異性的示好遲鈍，不代表他不懂。
————
這天之後，韓若星就把重心放在了産品上。
她幾乎每天都在店裡，看完圖紙盯做工，她本身就很喜歡珠寶，跟顧景琰結婚那些年，跟他也見識過不少，購入過不少，對這些設計，有自己的一些見解和審美。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又是兩周。
這天韓若星剛一來店裡，剛到設計室，苟經理就跟了過來，“韓總，方便嗎？跟您說點事。”
韓若星正在看前一天的圖紙，聽見這話，頭也沒擡，“在這兒說吧。”
苟經理低聲道，“是财務方面的事，不方便在這兒說。”
韓若星一頓，放下圖紙起身道，“出去說。”
到了外面，苟經理才道，“韓總，馬上就該發工資了。”
韓若星問道，“賬戶沒錢？”
苟經理說，“這個月是夠發了，但往後幾個月就不一定了，這個月我們店總共才出了三十多萬的貨，拿原石的成本都顧不住，更不用說租金人力這些了，照這麼下去，要不了幾個月我們入不敷出了，韓總，您得想想辦法啊，店不能一直這麼下去啊。”
韓若星說，“正在想呢，再等等。”
“還等多久啊？新産品效果怎麼樣還不好說，我們得先把手裡積壓的貨出完啊，資金循環不起來，新産品就算出來，投産也是個問題。”
韓若星擡眸，“以前你們都是怎麼出的？”
“以前蘇總在，蘇總人脈多，像這些産品，她自己戴着出去走一圈，沒兩天便銷售一空。”苟經理頓了頓，“韓總，您剛接手，什麼都不熟悉也不懂，有些事兒還真得請教請教蘇總。”
韓若星笑起來，“蘇總一個人就能将貨帶出去，那她雇傭你是來幹什麼的？喜歡做慈善，多付一份工資嗎？”
苟經理臉色微變，“韓總，您這是什麼意思？”
韓若星收斂起笑容，冷冷道，“苟經理，老客戶認人情，信不過我這個新老闆一開始不願意來可以理解，但是新客戶也在下滑，這跟我們的銷售有關吧？我是不是得找你這個店鋪經理興師問罪啊？”
苟經理趕緊道，“韓總，新客戶下滑很正常，它每個月都下滑，老客戶流失才是大問題。”
韓若星攏了攏外套，淡淡道，“那你想辦法解決吧，要是能解決得了，到時候給你三倍獎金。”
說罷轉身回了設計室。
苟經理沉着臉，拿出手機撥了程月的電話，一邊走一邊道，“她好像一點也不着急的樣子……”
韓若星剛進來，沒多久陳茹也抱着文件緊随而至。
她滿身風霜到了自己的工位，一擡頭就看見坐在對面跟她們一起忙碌的韓若星，嘴唇抿了抿。
她放下東西，翻出自己昨晚完工的圖紙，走到韓若星跟前遞過去，“韓總，您看下。”
韓若星接過來，說了句，“辛苦了。”
她翻開設計手稿，入眼的圖瞬間就驚豔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