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北爵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江寶寶自然是不好再繼續推辭。
她遲疑了兩秒,終于點了點頭,忍不住有些好奇的看着手裡的小盒子。
厲北爵到底準備了什麼樣的東西?
還非要自己看看不可……
江寶寶想着,這才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盒子上的搭扣。
“咔哒”一聲,小巧的金屬向左右兩邊彈開。
江寶寶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輕輕的打開了盒蓋。
随即便目光猛地一窒,臉上瞬間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這條項鍊你是哪兒來的?”
江寶寶的語氣有些不受控制的激動,一邊說着,一邊把盒子裡的項鍊拿了出來,指尖卻忍不住有些微微顫抖。
月光下,細細的銀鍊串着一隻由玉石雕刻成的玉蘭花,通體流淌着溫潤的光澤,顯得安靜而美好。
江寶寶看着眼前的項鍊,連呼吸都下意識的放輕了許多。
“這條項鍊,一直都放在我那裡,是……當年一個救過我的女孩兒留下的。”厲北爵突然低聲開口,緩緩地把當年的事情講了出來。
心底也像是突然卸下了一塊大石頭,覺得無比輕松。
江寶寶眼底再次彌漫上震驚,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人,大腦突然變得有些亂糟糟的。
厲北爵這是……終于願意面對當年的事情了?
他不是從來都不提自己救了他的事嗎?
江寶寶正想着,突然便聽到厲北爵繼續說道:“項鍊早就應該物歸原主了,希望不會太晚,當年……謝謝你。”
厲北爵的語氣有些沉重,又帶着滿滿的釋然,終于把遲來的感謝說出了口。
江寶寶愣愣的聽着他的話,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項鍊,心裡突然有些五味雜陳。
自己做夢都沒想到,這條項鍊居然會有再回到自己手中的一天……
也從來沒有想過,它竟然在厲北爵那裡,老天爺還真是……
兩個人相對而立,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隻有海浪輕輕的拍打在沙灘上的聲音。
江寶寶的腦海中依舊有些亂糟糟的,總覺得這件事情似乎有哪裡不對。
厲北爵那次喝醉的時候,曾經詢問過自己是不是有這樣一條項鍊……
之後還……
江寶寶猛地想起了,上次那個莫名其妙的吻,臉色突然猛的一變。
難道他是通過這條項鍊,才确定了自己的身份?
江寶寶腦海中突然猛的靈光一閃,随即便脫口而出道:“厲北爵,你之前不知道,救你的人是我嗎?”
“我……”厲北爵張了張嘴,神色突然間變得有些微妙。
江寶寶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大概是怎麼回事,頓時也愣在了原地,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生氣。
所以,自己在他身邊那麼多年,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當年那個救了他的女孩兒就是自己?
但是卻把自己的項鍊保留了這麼久,直到最近一段時間,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江寶寶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覺得那段時間兩人在一起的時光,仿佛是像在做夢一樣。
不過簡單一句話的事情,如果自己在之後主動向他說明,那一切是不是都有可能不一樣?
可是兩個人就這樣,硬生生的誤會了這麼多年……
或許是真的沒什麼緣分吧。
現在是真的回到原點了,以後除了三個孩子,自己和厲北爵,應該勉強也就算得上是個普通朋友吧?
江寶寶在心底歎了口氣,看着手中的項鍊,忽然覺得釋然了許多。
厲北爵看着江寶寶的神色,表情一時間也有些遲疑,甚至難得的有些緊張。
如果自己現在就告白……會不會吓到她?
可是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
厲北爵正想着,突然聽到江寶寶輕聲開口道:“能麻煩你幫我把它帶上嗎?”
“好。”他想也不想的答應,上前兩步,從江寶寶手中接過了那條細細的銀鍊,輕輕的挂在了她細白的脖頸上。
那雕刻所用的玉石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不論什麼時候,都帶着一絲溫潤的觸感。
江寶寶伸手輕撫着兇前的玉蘭花吊墜,腦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現出,母親生前的溫柔與愛護。
她目光閃爍了一瞬,忽然覺得鼻尖有些發酸。
“厲北爵……謝謝你。”
江寶寶突然開口道了聲謝。
“嗯?”厲北爵下意識的回應了一聲,語氣有些不解。
江寶寶深吸一口氣,這才擠出一個笑臉回答:“謝謝你幫我把這條項鍊保存的這麼好,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見不到它了……它對我真的很重要。”
厲北爵聞言微微一頓,目光閃爍了一瞬,替她将項鍊的卡扣扣好,想要表明心意的話也到了嘴邊。
“我……”
“要不要去喝兩杯?”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又一同看向了對方。
江寶寶見他似乎有話要說,便随口問道:“你剛才想說什麼?”
“沒什麼,想喝酒的話,随時奉陪。”厲北爵心情複雜的輕輕搖了搖頭,忍不住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人。
江寶寶點了點頭,這才重新轉身朝着城堡的方向走去。
兩個人沒有再重新回到花園,而是單獨拿了兩瓶紅酒,來到了花園二樓的露台。
這裡既能欣賞到樓下的風景,又十分的安靜,是個可以談話的好地方。
江寶寶靠在露台邊上,率先給自己倒了一大杯紅酒。
“别喝太多。”厲北爵見狀忍不住皺眉提醒了一句。
話音剛落,就聽到身邊的人發出一聲輕笑。
“我的酒量有多少,你不是應該最清楚嗎?”
江寶寶笑着輕輕晃了晃酒杯,一口氣喝了一半。
厲北爵目光閃爍一瞬,知道她說的是之前自己讓她一口氣喝了三十多杯香槟的事,識相的沒有接話。
随即便聽到,江寶寶低聲開口道:“這條項鍊之所以很重要,是因為……它是我媽媽送給我的……”
厲北爵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緊,沒有說話,隻是神色沉靜的看着眼前的人。
她并不是想要和人交談。
隻是有些話壓在心裡太久,需要說出來。
自己很樂意成為她的聽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