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亦言緊繃的面色并沒有緩和一點。
他疲憊地閉上眼。
再扯拽着領帶。
整個人都有些焦躁。
再想到這一切麻煩的根源都是因為柳心愛……
秦亦言就更暴躁了!
這個時候,助理敲了敲門。
在被允許進入之後,助理小心翼翼地請示着:「周總剛剛打來電話。」
「怎麼,又是取消合作嗎?!」
秦亦言嚴厲的态度,讓助理忙解釋道:「沒有沒有,他是問,您明天是否有時間,他想與您約一個見面的時間。」
秦亦言眉頭緊皺,說道:「你來安排吧,安排好了告訴我一個最後的結果。」
「是。」助理應了一聲。
随後便發現秦亦言站起身,拿着西裝外套向外走。
助理本想過問一下的。
但是秦亦言這兩日喜怒不定。
助理不敢觸黴頭。
最終,也隻是沉默地看着秦亦言走出辦公室。
然後才敢悄悄松口氣。
與此同時的秦家别墅内——
柳心愛一個人坐在床上。
她用手臂環住自己的雙腿。
眼睛裡,藏着焦慮和不安。
昨天,柳心愛悄悄問過小安,是否将紙團傳給江寶寶。
小安很肯定地告訴柳心愛,說她從窗戶看到江寶寶拿到了紙團。
這足以說明,江寶寶看到紙團裡的消息!
以江寶寶的做事風格,她發現這麼重要的線索,肯定會立刻派人去找柳卿澤。
若是找到了,那江寶寶早就帶人上門。
哪怕是拼個魚死網破也要把柳心愛帶走!
可是江寶寶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不就意味着……
他們沒找到柳卿澤!?
這個推論讓柳心愛很慌。
她現在完全顧不得别的。
隻想确保弟弟平安!
為了能夠得到弟弟的消息,她甚至想……
就在柳心愛的想法,逐漸瘋狂的時候,卧室的門被人打開。
因為房間裡很安靜。
這突然冒出來的開門聲,讓柳心愛肩膀一抖。
之後,她看向門口……
忍不住瞳孔一縮!
自從秦亦言将柳心愛鎖在房間之後,他就暫時睡到客房。
他也沒有來和柳心愛見面。
但秦亦言會每日都過問柳心愛的健康狀況。
可是現在見面……
秦亦言卻發現柳心愛的精神狀況不太好!
那雙漂亮的眼眸中,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雖然眼睛睜得大大的。
卻空洞又無神。:
不過在和秦亦言對上視線之後,她的眼底出現了矛盾和掙紮。
最後身子一動,鎖鍊先響了起來。
接着才是一道聲音:「我弟弟……究竟在哪裡?」
因為不經常說話,柳心愛的聲音是啞的。
響在房間裡,蕭索又蒼涼。
秦亦言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片刻後,才反問:「你隻關注你的弟弟,那你知不知你們姐弟倆,給我惹了多少麻煩?」
「我都被你鎖起來,如何找你麻煩!?」
柳心愛覺得秦亦言在強詞奪理。
但她不會讓秦亦言逃避話題!
秦亦言卻并非在逃避話題。
他冷笑道:「你被鎖住,但是你的朋友并沒有!厲北爵,也沒有!!」
這樣的回應,讓柳心愛有些茫然。
反應了片刻,才問:「厲北爵,找你麻煩了?」
「沒錯!厲北爵肯定受到江寶寶的蠱惑,他們企圖用這樣的辦法,逼我讓步!那你來說說,他們為何不計手段,也要逼我讓步?」
柳心愛嘴唇輕輕動了下。
沙啞地給出答案:「因為……他們想你讓把我交出去!」
秦亦言的笑容愈發冷酷。
說話的聲音中,還帶着明晃晃的警告:「看來腦子還算聰明,那你再來猜一猜,我不痛快了,是将你交出去,還是……讓你弟弟代替你來承受我的怒火!?」
這還用選嗎?
柳心愛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待再次睜開,她仰頭看向面前的男人。
抖着聲音,說:「有什麼事,就沖着我來好了,這是我和你之間的恩怨!」
「是啊,的确是我們之間的恩怨,所以我才要懲罰你,而懲罰……肯定要挑一個能讓你痛徹心扉的手段啊!」
秦亦言嘴角含笑。
他的笑容那麼完美。
也是那麼冰冷……
柳心愛覺得面前的家夥,就是個惡魔!
她甚至要和他同歸于盡!!
可……
弟弟怎麼辦?
到目前為止,柳心愛甚至不知道弟弟是什麼狀況!
考慮到柳卿澤和他的未來,柳心愛隻能死死壓住不甘。
之後再放軟了聲音,與秦亦言商量道:「秦亦言,請你看在孩子的面上,不要對我趕盡殺絕!」
秦亦言卻根本不吃這一套。
他盯着柳心愛的肚子看,又歪着頭,說:「不是還有孩子嗎,怎麼是趕盡殺絕呢?」
「但是等孩子長大之後,知道是你害了他的外公和舅舅,他會怎麼想!?」
柳心愛走投無路,隻能用孩子做籌碼,與秦亦言講條件。
但是這個條件……
卻讓秦亦言心中怒火陡升!
他湊近柳心愛,聲音很危險:「既然你總是給我安罪名,那我不做點什麼,豈不是很對不起你?!」
如果是之前,柳心愛一定會和秦亦言激烈地辯駁。
誰也不讓誰。
然而現在……
柳心愛立刻選擇讓步:「那我不說話了,隻要你能放了卿澤!」
因為柳心愛讓步的速度太快,秦亦言愣了下。
也讓他準備好的話也沒辦法說出口。
秦亦言緊盯着褪去棱角的柳心愛,問:「以後也會乖乖聽話?」
「對,我聽話!」
「那就先看看你的表現吧。」
柳心愛……也不知道該如何表現。
不過環視一圈之後,她就從附近的桌上,拿起一個杯子。
再倒好水,遞給秦亦言。
柳心愛每動一下,鍊條就會發出響動。
那響聲意味着屈辱。
可她卻要頂着這樣的屈辱,去對她最讨厭的人示好……
柳心愛讨厭這樣的自己!
卻又……不得不如此!
而被她讨好的秦亦言并沒有任何喜色。
反而神色更冷漠了。
他也沒有喝那杯水,就垂着眸子,坐在那。
柳心愛看出他的不滿,便問:「那你……是想吃點什麼?」
秦亦言眉頭皺了下。
随即反問:「你這樣做,和傭人有什麼區别?我不需要這樣的示好,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