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挽意推測道:“刷馬桶的?”
什麼,刷馬桶!?
這答案直接讓江墨甜擡手捂額頭。
片刻後,她才無奈糾正:“這是刷杯子的!”
“啊?可刷杯子,用手不可以嗎?”
“有的杯子又細又長,手根本伸不進去!”
為了讓謝挽意理解,江墨甜指着不遠處一個細長玻璃瓶。
有了例子,謝挽意瞬間明白過來,喃喃:“原來如此。”
他那恍然大悟的樣子,不似作假。
這也就讓江墨甜确定了一件事:這家夥,還真是個生活白癡!
但仔細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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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應該啊,謝挽意不像是養尊處優的人,應該會在生活方面自己照顧自己的。
江墨甜覺得這事有些矛盾。
她沉默了會兒,主動對謝挽意問道:“你平時,自己做飯嗎?”
“從未。”
“啊?那你都吃什麼?”
“面包,泡面,或者買着吃。”
謝挽意不是個有口腹之欲的人。
執行任務的時候,更是吃了上頓沒下頓。
所以他對吃的唯二要求就是:沒毒,能填飽肚子。
而這樣的低要求,就讓他對生活的很多方面,認知為零。
聽過他的答複,江墨甜愣了下,随即喃喃:“你生活的……好潦草。”
“活着本來就不容易,要求低一些,就少些煩惱。”
謝挽意說了句心底話,而這句話,讓江墨甜心生觸動。
然後……
她看着謝挽意,突然覺得這人還怪可憐的。
他啊,一定是經過了生活的捶打,才會有這樣平淡又深刻的感悟!
江墨甜不由心生憐惜。
卻也知道自己不該對别人的生活指手畫腳。
所以,她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在買東西的時候,簡單說一下什麼是什麼,以及有什麼用。
說實在的,謝挽意根本不關心那些瓶子是什麼材質,醬油和老抽有什麼區别,豆油為什麼要選有機的……
可這些無聊的内容,被江墨甜說出來,就充滿了生活氣息。
謝挽意隻是聽着,就覺得自己沾染了煙火氣。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隻是個尋常人。
那短暫的心安,很可貴。
謝挽意仔細品味着,嘴角,還勾着淺淡的笑。
很快,江墨甜捕捉到他的笑意。
這讓江墨甜不解地問:“我說的内容……很有趣?”
“内容還好,我隻是沒想到,豪門千金對生活瑣事這麼了解。”
謝挽意依舊笑着。
他的笑容中,沒有惡意,沒有嘲笑,他隻是單純地心情好。
江墨甜感受到他的輕松。
這讓她也彎起唇,并說:“在國外念書的時候,要自己照顧自己,所以基本的東西還是知道的。”
“可即便在國外生活,你也是千金小姐,隻要你想,可以讓人照顧你。”
“但我自己就可以做好的事,幹嘛讓别人做?”
江墨甜的反問,讓謝挽意語塞。
他還有一瞬間的迷茫。
又在下一秒鐘,搖頭失笑。
看來,他還是先入為主了,用之前的标準來衡量江墨甜。
可實際上,江墨甜根本不是那些空有外殼,隻知道享受的千金小姐。
她……很特别。
謝挽意加深唇邊笑意,并評價道:“你爸爸媽媽将你教得很好。”
江墨甜不太理解謝挽意這一系列的反應。
但他在誇自己的爸爸媽媽嗳!
江墨甜立刻得意起來,昂着下颚,便說:“那可不!”
她這驕傲的樣子,維持了一會兒。
待發現謝挽意并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才不解地問:“你是不是有什麼話,忘記說了?”
“什麼?”
“難道你不應該接一句,‘你也很優秀’?”江墨甜一臉嚴肅地提醒。
謝挽意見狀,忍着笑,虛心地問:“為什麼要說這個?”
“因為教育的成功,父母是一方面,孩子的配合也很重要啊。如果我像我二哥一樣,那我爸媽也會為我操心的。”
謝挽意知道江墨甜的家庭成員情況。
但他卻佯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順着她的話,問:“你有二哥?”
“對啊,我,大哥,還有二哥,是三胞胎,出生的時間沒差太多,早些年,我們還會計較誰要做老大,現在嘛,不會了。”
“為什麼,是懶得争?”
江墨甜晃晃頭,揭曉答案:“因為我爸爸說了,誰繼承家産,誰就做老大。”
啊?
這方法……有點草率啊。
江墨甜繼續道:“這話一說出口,我二哥直接放下話,說老二的位置,誰也不許和他搶。”
“所以,你就變成了小妹?”
“嗯,但很快,茉茉出生了,她就變成了小妹。”
想起厲茉凝,江墨甜的感慨,又多了幾分:
“我這個妹妹,特别黏着我,什麼好東西都要給我留着。”
厲茉凝是真的很喜歡黏着江墨甜。
記得小時候,她會将她全部的小零食都堆在江墨甜的面前。
其他兩個哥哥敢碰一下?
她直接哭個震天響!
江墨白還企圖賄賂過厲茉凝。
想做她的親親好二哥。
結果呢?
厲茉凝轉頭就拿着江墨白賄賂的好東西,屁颠颠地送到江墨甜面前。
看到那一幕的江墨白,直接就懷疑人生了。
他也放棄跟江墨甜争寵的心思。
轉而開始……比厲茉凝更好地對江墨甜。
他要和厲茉凝杠上!
這兄妹,還沒少因為這事明争暗鬥。
即便是現在想起來,江墨甜還是忍不住搖頭失笑。
她笑的很輕松。
笑的時候,眉眼舒展,特别像一顆泛着瑩瑩光亮的珍珠。
謝挽意沒有說話,他就安靜地看着她在笑。
江墨甜本來就很甜。
此刻,更是變成一塊太妃糖,甜到絲滑……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唐突,謝挽意趕緊打消這念頭。
輕咳一聲後,他又用很正經的語氣,說:“别的家族,為了繼承家産而争破頭,你們倒是清奇。”
“每個家族的情況不一樣嘛,不同的選擇,就會有不同的結果。”
江墨甜的話,讓謝挽意恍惚了下。
随後,他輕輕勾起唇,心想江墨甜說的很對。
但也有些人,生下來就沒有選擇的權利。
像是謝挽意,他隻能走一條無法回頭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