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說:“府裡的下人丫鬟都是人生父母養的,誰都不能作踐她們。你日後也不能由着性子,随意打罵他們。”
“犯了錯,我還打罵不得他們了?那我還算哪門子主子?”下人犯錯,讓她不快,她連打罵都打罵不得了,那在這府中誰還會敬她?将她放在眼裡?
在宋子玉看來,府裡的下人怕她就是敬她。
沈婉闆着臉道:“下人們若是真是犯了錯,自由府規約束,有雲管家處置,用得着你一個大小姐親自動手。”
“我......”宋子玉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死死的抿着唇。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那你給我換兩個伺候的人,我不要上了年紀的婆子伺候。”
那兩個婆子太精明,嘴巴比她能說了。她用早膳的時候沒事兒找事兒挑了她們的錯,都被她們給擋回來了,還堵得她說不出話來。
“我覺得她們伺候你正好。”沈婉說,“你不是說你打翠兒是因為她犯錯了嗎?她經常被你打,想來是經常犯錯的。年輕的丫鬟都是如她這般的,不夠能幹,不能将你伺候周到,不能順你的心。那兩個婆子年紀大,人能幹,因為年紀大見得多,會得也多,少出錯,能伺候得更合你心意。”
沈婉将那兩個婆子說得很好,宋子玉找不到理由來反駁,憋了一會兒又說:“她們年紀太大了。”
沈婉:“年紀大更懂人心。”
“對了,你昨日打了朱家小姐?”沈婉轉移了話題。
宋子玉:“翠兒向你告的狀吧?”
“就算翠兒不跟我說,這麼大的事兒,我早晚不也得知道,還是說你覺得,我應該等那朱家的人上門來找我算賬的時候,才知道比較好?”沈婉斜眼睨着宋子玉問。
宋子玉垂下了頭:“是那朱秀荷先犯賤的。”她答非所問。
“這事兒的始末我都清楚了,确實是那朱秀荷不對在先。但你動手揪掉了人家的頭皮,讓人成了秃子也有些過了。”
宋子玉咬着牙道:“難不成要讓我站着任她羞辱?誰讓她犯賤,成了秃子也是她活該。”她的眼中閃過陰狠之色。
沈婉有些頭疼,煩躁地道:“好,等朱家的人找上門兒來的時候,便由你自己出面處理吧!”
宋子玉又不說話了,沈婉看着她道:“雖然你的名聲已經很糟糕了,但是你揪秃了朱秀荷的頭發,旁人又會怎麼看你?”
旁人除了将她和朱秀荷打架的事兒當着笑話來看,還會會覺得她陰毒狠辣。
“呵......”宋子玉嗤笑了一聲道,“已經這麼糟糕了,再糟糕一點兒又何妨?”
沈婉恨鐵不成鋼地道:“你這是破罐子破摔。”
宋子玉眼神空洞地看着沈婉問:“我不破罐子破摔又如何?娘覺得一個殺過人,坐過牢,名聲盡毀的人的人生還會有希望嗎?”
她的人生已經無望了,就像朱秀荷說的,她嫁不出去了,她這種不貞不潔,殺過人坐過牢的人,就連街上的乞丐都不會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