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月本想宅在家裡,什麼神都不煩,可執拗不過紀年的催促,隻好出門。
她一個人挑婚紗覺得很無聊,所以就把許意暖拖着。
紀年陪着紀月去顧家找人,顧寒州卻不願意,怕紀年突然抓狂傷了人。
紀月撞了撞紀年,不斷地使眼色。
紀年有些無奈,道:“顧寒州,之前是我多有得罪,我跟你道歉。如果你實在氣不過,打回來就是,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大家都是男人。”
“是嗎?我就怕你毫無原則,到時候連我媳婦都敢動。”
紀年沒有原則,所有的原則都給了紀月。“好啦好啦,顧先生,之前是我們不對,讓你們夫婦受驚了。以前他不是沒人管嗎?現在有人管了,以後保證不會了。如果他再敢胡亂動手,我第一個不同意。他最怕我,
我要是不理他,他肯定不會了。”
“意暖,你就答應我,陪我去挑選婚紗吧。”
“寒州……”
許意暖也犯難的看着顧寒州,他當家,他不讓自己也沒辦法。
顧寒州無奈:“好吧,我也要跟着。”
“行啊,一起逛街,你們買單提東西,多好?”
于是,四人一起出發。
他們很快到了婚紗店,紀年讓導購員将最好的拿出來。
他本想找手工定制,價錢不是問題,可是現在隻能挑選現成的衣服了。
“這個吧,好看。”
許意暖看向一個抹兇款的婚服,激動地說道。
“是嗎?那我試試。”
進了禮服店,就是女孩子的天下了,兩個男人很默契的坐下了。
很快紀月換了衣服出來,紀年趕緊捂住了顧寒州的眼睛:“我未婚妻,你别看,趕緊把衣服換掉,怎麼領口那麼低!”
紀年如臨大敵一般的說道。
“你以為我稀罕看你女人嗎?我有媳婦,我媳婦比紀月好看一千倍。”
“放屁,紀月比許意暖好看一萬倍。”
“紀年,是你求我們來的,你現在翻臉不認人是吧?是不是又想打架?”
“我怕你啊!”
兩個女人站在一旁目瞪口呆。
“顧寒州。”
“紀年!”
兩個人異口同聲。
“你們站門外去!”
于是兩個男人瞬間消停了,像是兩尊門神一樣,站在門口,一人一邊,互不對盤。
“終于清淨了。”
紀月吐出一口濁氣。
“你真的想好了?要嫁給紀年嗎?”
“對啊,我覺得紀年很好。他以前似乎從不讓着我,總喜歡氣我,逗我。可現在……他倒是很聽話,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記起以前了?”“沒有,以前的日記,看着有些熟悉而已。我知道他有事情瞞着我,應該對我很重要,可那又有什麼關系呢,反正都忘記了。而且我總覺得……我欠紀年太多了,他為我付
出太多了。”
“的确,紀年很在乎你,為你付出了很多。”
這一點,許意暖無法否認。
“所以啊,找個愛自己的男人過一輩子,不差吧。而且,我想我也很愛他。”
隻是她知道,自己的愛,是妹妹對哥哥的那一種。
但來日方長嘛,總會有機會,用另一個角度看待他的。
“聽到你這話我也就放心了,雖然你失去了記憶,但是我覺得你似乎心明眼亮,更清楚自己要什麼做什麼了。”
“你這是誇我嗎?怎麼,我以前渾渾噩噩的嗎?”
“以前……你好像知道自己命理是什麼,總覺得自己孤獨終老,但現在,你再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神婆了。好像卸下了很大的壓力,開始做你自己了。”“人為什麼要相信命呢,相信自己所過的每一天都是别人按部就班好的呢。明明,是我自己想過成這樣的啊。是我想出門喝喝下午茶,和閨蜜逛逛街,去看一場好看的電影
啊。如果每個人從出生,就安排好了一切,那全球人口那麼多,神明怎麼忙得過來啊。”“而且,如果有點壞人逃之夭夭的話,那也證明是神明疏漏嗎?他無能維護人間太平,無力懲治惡人嗎?所以,人想要怎麼過,怎麼活,都是我們自己努力争取努力營造的
,和上天沒有半點關系。”
“做自己就好,管未來什麼樣?”
紀月怔怔的聽完這話,竟然覺得……很有道理。
她一個相信諸天神佛的人,竟然被許意暖說服了。
對啊,是她想要今天看婚紗試禮服的,怎麼變成老天安排了呢?
是她想追劇吃零食,打打小遊戲,無人安排,隻有自己願不願意。
她似乎豁然開朗,她是個不合格的神婆,局限在自己設定的條條框框裡了。
失憶,也不是什麼壞事,最起碼自己現在很清楚自己要什麼。
她想要開心,她開心、紀年也開心。
紀年照顧了她二十四年,她也想留在紀年身邊,照顧他很久很久。
畢竟,她隻有這一個親人了。
她緊緊地抱住許意暖,歡呼雀躍:“謝謝你,你果然是我的好姐妹。天,我到底交了什麼樣的神仙朋友?”
“你,你别太激動,你快壓死我了,婚紗好沉!”
“走走走,陪我選婚紗,我要做最漂亮的新娘。”
她繼續歡天喜地的選婚紗,兩人被挑的眼花缭亂,最後終于敲定一款。
她去門口叫紀年,卻發現紀年不見了。
“紀年呢?”她狐疑的看向顧寒州。
顧寒州微微抿唇,道:“他……去廁所了,你等等吧,他很快就來。”
“這樣啊,那我等等。”
她轉而進了婚紗店。
許意暖卻沒離開,看着他,沒有說話。
“暖暖,你别這麼看着我。”
“你要對我撒謊嗎?”
“我不敢。”
顧寒州誠實的說道:“威廉來了,約紀年出去,似乎有重要的事情。”“那還是不要去了,紀月剛剛明确心意,覺得失憶也挺好的。我不知道不阻止是對還是錯,但我敢确定,她現在很開心,紀年也很開心。所以,我選擇什麼都不管,隻要紀
月開心就好。”
“你沒話說,我也無話可說,外人的事情我并不關心。”
“那我去看紀月了。”
“有你喜歡的嗎?可以試試,我也很久沒看你穿婚紗的樣子了。”
“哼,想得美。”
她嬌俏的瞪了一眼,進了店内沒看到紀月。
“紀小姐進裡面換衣服了。”
“好的。”她點頭。殊不知有人,已經換成了保潔的衣服,悄悄溜走,就在顧寒州專注和許意暖說話的空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