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钺答應了下來。
羅艾琳的幾個朋友笑得不行,因為霍钺實在太會吹牛了。
“這男的真逗,在女人跟前很會擺譜,說什麼‘沒帶你去過金鼎皇宮’,好像他真的能進去一樣。”女伴樂得不輕。
男的就說:“男人都這德行,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愛充面子。你們說,真帶他們進去,還是回頭在門口的時候跟侍者說我們不認識他們?”
“不好吧?”女人們接腔,“這樣,艾琳的男朋友會不會尴尬?畢竟是他的前女友啊,咱們也要給喬治留點面子。”
羅艾琳故意看了眼天,笑着走開了:“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說罷,她拉了喬治的手,改用英語對喬治道:“你抱我上馬吧。”
方才何微的那個新男友,一舉手就把何微舉了上去,輕便又娴熟,羅艾琳很羨慕。
可喬治沒有那樣的臂力,他隻是把肩膀借給了羅艾琳。
羅艾琳和喬治走開,她的朋友們就議論開了。
女人們說:“你們是不是傻?艾琳邀請喬治的前女友,就是想看她出醜啊。咱們是她的朋友,這個忙難道不幫她嗎?”
男人們則道:“喬治肯定生氣的,男人對前女友是有感情的。”
“那正好給艾琳表忠心啊,要不然艾琳找他做什麼?”女人們很生氣。
男士們就妥協了:“那好吧。要怎麼讓他們出醜?”
“就在大門口的時候,說他們是混進去的,讓侍者把他們趕走。那個男的太虛榮,說什麼帶他女朋友進去看看,讓他看不成。”女士們刻薄道。
男士們就低笑起來。
男人愛吹牛,這沒什麼的,每個男人都愛,可當場被打臉,也是喜聞樂見的。
幾個人就定下了如此主意。
羅艾琳遠遠聽到了,她露出一個微笑,并沒有阻止。
喬治聽不懂中國話,一無所知。
霍钺自己也把馬牽了過來,和何微并駕齊驅。
何微緊緊握住了缰繩,掌心一層層的冒汗,有句話就在她的喉間,像卡了一根魚刺,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方才羅艾琳說霍爺是她的新男友,她為了氣羅艾琳和喬治,沒有反駁,霍爺是怎麼想的?
她有心解釋一下,卻又擔心霍爺原本沒放在心上,經過她的提醒反而留意到了。
畢竟,霍爺知道她的心思,要不然他也不會答應跟着這群纨绔去金鼎皇宮了。
那麼,不解釋嗎?
如果霍爺當真了,覺得她對他還是有想法,他會再次躲開她嗎?
何微不知道,現在的霍钺害怕不害怕女人的倒貼。
“别擔心。”霍钺柔聲道,“金鼎皇宮是錫九開的。”
錫九是霍钺的管事,他是霍钺命令的執行者。
說錫九開的,就委婉告訴何微,這是他在香港第一個直屬産業。他手下能做事的人,都對這種銷金窟産業有管理經驗。
霍钺始終覺得,這些跟何微隔了一層,不像是一個世界的,所以他不直接說。
“我沒有擔心這個。”何微笑了下,“我看到您的表情了,就知道應該您是心裡有譜。”
“這樣信任我嗎?”霍钺突然問。
這句話,異常的炙熱。
何微好像心口被燙了下,那麼暖又那麼疼,竟一時啞然。
霍钺見她不答,為了緩和氣氛,一夾馬腹騎馬上前去了。
等他們騎馬結束,羅艾琳那一群纨绔朋友們,個個都開着很名貴的汽車,在馬場門口等候着。
霍钺的汽車很普通又低調,因為他也怕紮眼,招來仇家。
故而纨绔們又看輕了他,覺得他像個報社的主筆,或者學校的教員,不知怎麼辛苦存了錢買了汽車,卻要在女人面前炫耀。
“走啊,這位先生你的汽車能爬坡吧?金鼎皇宮在半山腰呢。”有個纨绔問。
霍钺道:“可以的。你們先走,我随後跟着。”
他去找了自己的随從,讓他們把大秦和小秦送回家。
“咱們不去嗎?”大秦姑娘看着霍钺的汽車遠走,問她妹妹。
小秦姑娘說:“龍頭跟姐姐去玩,咱們跟着做什麼?萬一他跟姐姐好了,以後天天能看到他呢。”
随從們哭笑不得,隻感覺這兩位姑娘腦子異于常人。
何微坐在霍钺的副駕駛坐上,不遠處有個纨绔停了車,等霍钺先走,然後走在最後面,好像生怕霍钺改變主意。
“我這套衣裳,适合去那種銷金窟嗎?”何微問霍钺。
她今天打扮的不夠隆重。
“很好了,非常美麗。”霍钺道,“你随便往那裡一站,就比其他人都好看。”
何微的臉微微一紅。
金鼎皇宮果然在半山腰,汽車需得上坡,何微看到了山路下面的海,那海浪一下下擊打着峭壁,令人心悸。
俱樂部門口早已停滿了各色豪車,貴客如雲,門口是乳白色的雕像,反射着燈光的噴泉。
燈火與樂曲無法被門窗阻隔,飄飄渺渺,回蕩在半空,似鋪蓋了一層紗幔般旖旎。
霍钺走上前,拉了何微的手。
何微一愣,他就把她的手放入了自己臂彎。
他在她手背上拍了下:“緊張嗎?”
何微不太緊張,是心跳的有點快。她深吸了一口氣:“還好。”
羅艾琳也挽住了喬治的臂彎,并且走過來對何微道:“何小姐先請。”
她的朋友們,男男女女分别做成了四對,兩兩前後把霍钺和何微圍住,好像怕他們跑了。
到了大門口,幾名保镖和侍者要一一查驗入場帖子。
第一個纨绔上前,把帖子遞上去,道:“孫先生的雅間,我們一共十個人。”
他們是十個人,可包含了霍钺和何微,應該是十二個人。
保镖和侍者仔細核對人數和人臉,然後突然一愣。
纨绔們有點興奮,想看看何微和她的老男人被丢出去是什麼樣子。
羅艾琳把她那股子興奮都壓在心裡,沒有表露,故而隻有眼睛發亮。
“這兩個人不是我們一起的。”這時候,一名纨绔突然開口,對着保镖和侍者道,“我們隻有十個人,他們怎麼想着混進去?”
說罷,他指了霍钺和何微。
保镖們和侍者錯愕看着這名纨绔,全部有點懵。
他的同伴們就紛紛道:“對啊,他們是誰啊,我們不認識的,怎麼跟着我們混進來?”
保镖們臉色的驚愕之色再也遮不住了,侍者腿有點發抖。
羅艾琳的眼睛更亮,等着看何微如何出醜。
卻見兩名保镖低頭接耳,其中一名快速跑了進去,另一個和侍者不太敢看人了,好像突然之後後背都筆直了,意外的恭敬。
“唉,是去叫人把他們趕走了嗎?”有個女的低聲問。
“肯定是。”纨绔們急不可耐。
就在這時,經理帶着其他幾名保镖出來了。
纨绔認識這位經理,這位經理架子特别大,脾氣也不太好。
此刻,這位經理像隻溫順的綿羊,謙卑得近乎谄媚,直接走到了那個被他們認為是報社主筆或者教員的老男人面前,陪着滿滿的笑臉:“霍爺您來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派人去接您啊!”
其他保镖們列成一排,恭恭敬敬行禮。
幾名纨绔和羅艾琳,一時間全部僵住,成了九根呆立的柱子,一動也不能動,下巴好像全部掉了下來。
“我是偶然想着來的,九爺今天不在?”霍钺笑道,然後領着何微往裡走。他回頭,看了眼羅艾琳等人,低聲跟經理說了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