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琴心不由失笑,“世媛,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是你。”
董世媛語氣笃定,“這麼多酒店,做假賬避稅的人還少嗎,華民稅局為何會突然會去查麗華堂?
陸家在這裡不是沒有關系,但找人卻都說沒辦法,又偏偏發生在今日,華民稅局的人去的那麼突然,什麼證據都準備好了。還有媒體那邊報道得那麼快,肯定是早就準備好的。”
“你覺得,我是不滿陸家開銀行與我家作對,所以故意陷害?”
康琴心沒覺得傷心。
一旦決定不再把她當朋友,對她的任何話,康琴心都很坦然。
她認真得很無辜:“世媛,如果是陷害,自然會還他家清白。”
“你若高擡貴手,讓你的人收手,陸家才有可能擺平。”
“我為什麼要高擡貴手?”康琴心望着她,再好的脾氣,也起了怒火,冷冷看着她,“世媛,我們是朋友,我不防直接和你承認。
是我朋友替我查的麗華堂酒店的賬,也是我這邊安排人報道出去,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内鬧得沸沸揚揚。但陸家若不是自己行止不端,怎麼可能會有今日?”
董世媛拉住她的手,“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看見你們鬧成這樣。”
“你?也是從商的,怎麼會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康琴心聲音更冷,“誰都希望自家的産業發展的順順利利。
我康氏最近遭遇的危機,你也聽說了,過得很艱難,你寬慰我一句?這其中就有陸氏的一份力,你可知情?”
她講得這麼直,董世媛不好再說下去了,隻是為難着臉色望着她。
康琴心對前面的郭南道:“開車吧。”
意思再明顯不過。
董世媛是識分寸的,直到下車都沒再提陸家。
郭南見她終于走了,邊開車邊道:“表小姐,你這位朋友可真有意思,從前為了接近咱們少爺沒少讨好你,現在卻肯為陸家向你開口。”
“泛泛之交,不算什麼朋友。要是朋友都如此混賬,那‘朋友’二字都被玷辱了。”
郭南笑了起來。
“她還惦記着咱們少爺,你知道的。”
康琴心冷笑了下。
等回了康家,發現康書弘竟然在。
康琴心不想和他說話,準備直接上樓。
康書弘攔到她面前,問:“陸家的事,是你做的嗎?”
怎麼都要來問她?
康琴心還在琢磨葉岫的異常,不耐煩的繞開他答道:“算是吧。”
“生意場上怎麼能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呢?”
“康書弘,你搞清楚點,你該向着誰!”康琴心厲聲呵斥他,“你有這功夫去管别人家的閑事,還不如去銀行陪陪嫂子。”
“你知不知道,你讓我被人恥笑?”
“誰恥笑你了?麗華堂酒店的那事是假的嗎,有證有據的難道還冤枉了他們?”
康琴心實在冷不住教訓他,“你前陣子不是已經幡然醒悟了嗎,咱家銀行被害的那麼慘,适當反擊怎麼了,你還同情起敵人了?”
“此一時彼一時,我和雲霄現在是朋友。你這樣做,背後捅陸家刀子,算怎麼回事?”康書弘顔面受損,與她争辯。
“所以你現在是為了你的朋友來指責我了?”
康琴心翻了個白眼,指了指那邊父親的書房門,“你有事,明天找爸說,看爸怎麼想。”
康書弘哪裡敢為這事去找康昱?
本來因為姜玉蘭的事情父親就在生氣,若是知道自己胳膊肘往外拐,為外人找自己妹妹麻煩,肯定會更生氣。
但他今天在朋友面前丢了臉,被好些人指責,又實在憋屈。
于是,他道:“明天就是十五。”
“是啊,不知道明天陸家的銀行還不會如期開張。不然,你還是去參加下剪彩禮吧,回頭告訴我下場面情形。”康琴心話落,往上走了兩步樓梯。
但她又轉身,突兀沖他微笑,帶着幾分不懷好意,“不過你如果真去了,落在陸家人眼中,或許就是去落井下石看熱鬧的。”
康書弘見她這樣,特别想吼,卻怕驚擾到房中的父母,隻得忍着。
回房後,康琴心就把康書弘這段抛之腦後,隻是專心看資料。
她是真的想做這些。
房門聲響,康畫柔拿了杯牛奶進來。
“阿姐,你還沒休息?嫂嫂怎麼樣了。”
“嫂嫂情況很穩定,媽白天去替了我,我下午睡過了,現在沒什麼睡意。”
康畫柔在床尾坐下,望着書桌前的妹妹,見她拿着筆還在是辛苦,有些心疼。
“那現在誰在醫院陪她?”
“姜家的人在,你放心吧。”
康畫柔說着又歎息聲,“唉,這事都驚動姜家了,書弘也不肯去,讓人看着怎麼想?玉蘭身上的那些傷可遮不住的。”
“他自我感覺優越得很,估計是無所謂姜家人怎麼想的。”
對于康書弘,康畫柔也覺着無語,便改了話題:“對了,我聽英茂說,你下班後去了新泉山莊?”
想到葉岫,康琴心默了一會,才應:“是,原是想找他借些香港經濟方面的相關書籍,結果回來時卻忘了。
“舅舅對你定是有求必應的。”
康畫柔本想開解妹妹,故意說些溫馨的事情。
誰知想到小舅舅,康琴心心裡沉悶極了。
當晚,她沒睡好。
第二日,精神就不太好,吃早飯時還把葉妩擔憂了把,讓她在家休息半日再去銀行。
康琴心搖頭,“不行,今天陸氏銀行開張,我得去廣源的。”
正看着報紙的康昱開口:“陸氏也是了不起,都鬧成這樣了,還要剪彩。”
“場面恐怕不會如想象中那樣熱鬧了。”
出了麗華堂酒店的事,以前很多和陸家有合作的人肯定都會避而遠之,那份參席名單上能去的人不會有幾個了。
康昱贊賞的看了眼康琴心,但沒說什麼。
坐車到廣源,車還沒停下,康琴心就看見了銀行門前的那抹纖影。
她撫了撫額,有些頭疼,又有些後悔。
早知道今天還是蹭英茂哥的車了,那樣他還能幫自己擋一下。
康琴心真是納悶,陸家不是剪彩禮嗎,她陸大小姐不在他家銀行裡,跑這兒來做什麼?
聽見動靜,陸爾藍走向康琴心。
康琴心尴尬而不失禮貌的開口:“陸小姐,早。”
出乎意料,陸爾藍回道:“康經理,早。我是來辦業務的。”
康琴心頓住了腳步,微微一笑:“行啊。”
别說辦業務,來買銀行她都歡迎,就喜歡看砧闆上的魚兒無助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