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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挨槍的顧輕舟

顧輕舟司行霈 明藥 8714 2024-11-29 14:26

  什麼時候能溫順些?

  “這世上溫順的女人很多。”顧輕舟冷漠。

  “可我就想要你。”司行霈道。

  “那是你犯賤。”顧輕舟道。

  司行霈氣得又捏住了她的臉:“顧輕舟,我早晚要收拾你的!”

  他特意把“收拾”兩個字咬得極重。

  顧輕舟撇過臉,不想說話。

  這種氣氛,她居然覺得很好,她堕落至斯!

  應該說,她也不是今天才這樣的。自從被司行霈纏上,她就一直過這樣的日子。最可怕的事,她後來接受了。

  “我要回去了。”顧輕舟道,“副官還在咖啡店門口等我。”

  “放心吧,唐平懂得輕重,他不敢亂說。”司行霈道。

  司行霈知道,跟着顧輕舟的是副官唐平。

  怕顧輕舟再次換掉唐平,司行霈就沒有伸手去拉攏,唐平算是顧輕舟自己的親信。

  “汽車開回去吧。”司行霈道,“敢不敢開?”

  顧輕舟颔首:“多謝你。”

  她果然開了回去。

  司行霈坐在副駕駛座位上,任由顧輕舟開着回城。

  他送她到城裡,才會離開。

  千裡迢迢八個小時疾奔而來,居然隻有四個多小時的相聚。

  司行霈安靜站在那裡。

  他們到咖啡館門口時,已經是掌燈時分,路燈橘黃色的光,籠罩着繁華的街景。

  司行霈站的地方背光,他整個人融在陰影裡。

  顧輕舟回眸時,感覺司行霈是傷感的,甚至失落的。

  司行霈從前過得飛揚跋扈,萬事随心所欲。他強取豪奪顧輕舟,顧輕舟也在侵占他,收服了他,讓他一心一意念着她,卻又丢開了他。

  于是,他很寂寞。

  他看着顧輕舟回去,做司慕的妻子,做司公館的少夫人,而他孑然一身。

  顧輕舟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她轉身疾步上了車。

  回到新宅時,顧輕舟的眼睛還是紅的。

  情緒做不了假,騙不了人。

  她進門之後,卻看到很久沒有回來的司慕,立在大門口。

  “你去了哪裡?”司慕臉色鐵青。

  顧輕舟收斂了情緒,道:“出去了一趟。”

  說罷,她繞過他想要上樓,司慕卻沒有松開手。

  他用力:“你過來!”

  他把顧輕舟拉到了自己的書房裡。

  顧輕舟也想聽聽他要說什麼,就沒有反抗。

  關上了房門,司慕才道:“說啊,你今天去見了誰?”

  顧輕舟看着他神色不對。

  “司行霈回來了。”顧輕舟決定實話實話。

  她話音剛落,左邊臉頰就重重挨了一耳光。

  疼痛沿着她的雙頰,席卷了她的整個腦部神經,顧輕舟被打懵了,半晌都沒有動。

  司慕卻撲了過來,一把将她推到在地。

  他身子高大,将顧輕舟壓住時,顧輕舟無法動彈,就聽到了裂帛的聲音。

  他撕開了顧輕舟的上衣。

  顧輕舟隻感覺渾身都疼。

  被打的臉疼,牽動了她的頭也疼;被撞到在地,頭又直直落在地闆上,再次劇疼;後背也疼。

  衣裳被撕開時,布滑過她的肌膚,肌膚火辣辣的疼。

  司慕的唇湊上來,吻住了她的唇時,她才清醒了幾分,強迫自己從疼痛中回神。

  顧輕舟用力,想要擊中司慕的脖子,卻見司慕快速解下了皮帶,将她的雙手綁起,捆在頭頂。

  “司慕,你要這樣做?”顧輕舟口齒不清,“你确定嗎?”

  司慕根本不理會她,他似發瘋的獸,眼睛已經是通紅。

  他是學過捆綁的,皮帶綁住顧輕舟的手腕,顧輕舟越掙紮越緊。

  顧輕舟被他那一巴掌打懵了之後,失去了先機。

  “司慕,你清醒些!”顧輕舟咆哮,她心底升起了恐懼,“司慕,你瞧得起這樣的自己嗎?”

  司慕坐在她身上,脫了襯衫,露出精壯的兇膛,将襯衫堵住了她的嘴巴。

  顧輕舟坐起來,又被司慕推下去。

  “你以為你很強嗎?”司慕冷眼看着她,“不,隻是我讓着你而已!你不知道輕重,隻因你沒經曆過。顧輕舟,做了我的妻子,你休想全身而退!”

  全身而退?

  他知道了南京離婚書的事?

  司芳菲最終還是告訴了他?

  司慕是不是以為,是顧輕舟和司行霈一起合謀害他的?

  顧輕舟看着司慕。

  司慕在她的注視之下,開始脫褲子。

  顧輕舟拼命的掙紮,用被綁起來的手去捶他,卻很輕易被他按住。

  她不停往上拱。

  掙紮間,她的手碰到了椅子。

  不知哪裡來的力氣,顧輕舟那麼纖弱且被捆綁在一起的雙手,居然一下子把椅子給拉了過來。

  椅子全砸在她自己身上、頭上,同時也砸到了司慕。

  顧輕舟在求生。

  她早已疼得頭暈眼花,砸中之後,司慕有短暫的松懈,她就從他的身下鑽了出來。

  她的上衣被撕破,隻剩下裙子。

  顧輕舟爬起來,司慕也站起來了。

  離門更遠,離桌子更近。

  桌子上有一把手槍。

  顧輕舟當機立斷,撲向了桌子。

  就在顧輕舟握住手槍的瞬間,司慕從地毯底下也掏出一把。

  他的手更快,利落放了一槍。

  顧輕舟身不由己往後倒。

  她很想讓自己清醒,很想在這個瞬間告訴司行霈:不管他怎麼對她的,她還是愛他。

  可惜,她隻聽到了皿汩汩流淌的聲音。

  “我中槍了。”她心中無比的清楚,“中在哪裡的?”

  她不知道。

  她隻記得,在她和司慕倆較量的時候,司慕手更快,槍法更準,擊中了她。

  “不想死。”她喃喃,睜大了眼睛,卻好似又什麼都看不見。

  她想司行霈了。

  若是還活着,顧輕舟一定要告訴司行霈,司慕和顧輕舟結婚的時候,婚書上他是用左手簽名的。

  司慕很多時候都是右手簽名,卻獨獨在婚書上用了左手。

  那就是完全不同的字體。

  司慕跟土匪一樣的司行霈不同,司慕是練習過書法的,他的書法非常好。很重要的文件,司慕都用左手,隻是司行霈沒見過而已。

  隻要顧輕舟拿出婚書,司行霈僞造他們離婚書的事就會敗露。

  而且,幫司行霈辦這件事的南京官員也要倒黴。

  顧輕舟最近一直在計劃這件事。

  可是現在,她想告訴司行霈,她不再诓騙他了。

  “你怎麼不能溫順些?”司行霈常這樣問。

  顧輕舟想:“也許,是你對我太好了,從來沒有讓我真正吃過虧。沒吃過虧,才會天不怕地不怕,才會那麼要強。”

  她心中混沌。

  思緒一點點滑過,顧輕舟和司行霈的過往,也全部飄蕩在眼前。

  她很後悔。

  後悔在師父和乳娘去世的時候,沒有委屈求全,留在他身邊,沒有相信他。

  醍醐灌頂的清晰!

  可是有什麼用,她要死了!

  “輕舟,輕舟!”他的耳邊,傳來凄厲的聲音。

  是司慕嗎?

  他在做什麼,是在貓哭耗子嗎?

  “來人!去備車,快去!”顧輕舟還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後來,她徹底陷入黑暗中。

  她似乎走在一處高溫的沙漠,觸目是無邊無垠的黃沙。她口幹舌燥,腳下虛浮。

  她不知道要走多久,也不知道要走向哪裡,甚至不知道為什麼走。

  “高燒,褪不下去。”

  “再打退燒針!”

  “至少要隔四個小時,才能再打,可少夫人已經高燒到四十一度了。”

  顧輕舟聽到了人聲。

  她回過頭時,又什麼也看不見。

  四周全部寂靜下來。

  她口幹舌燥,又感覺熱。頭頂的日頭一直照着她。

  顧輕舟想要喊司行霈。

  她很痛苦,隻有司行霈能帶着她脫離苦海。

  她坐下來,再也不想走了,卻到處都燙。

  後來,她再也沒聽到談話。

  所有的聲音都不見了。

  “我是不是死了,下了十八層地獄?”顧輕舟想。

  她生前有積德行善,也有為惡,功過相抵,為什麼她要下十八層地獄?

  “不,我不會被困在這裡的。”顧輕舟想,“我還沒有找到司行霈。”

  她爬起來繼續走。

  雙足似乎磨破,她仍是在前行。

  她的世界裡,隻有她自己。她在走動,她在求生。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感受到了一點清涼。

  “退燒了。”她又聽到了聲音,是男人的聲音。

  “快去告訴少帥。”

  這些聲音,又漸行漸遠。

  顧輕舟一直糊裡糊塗的,她在走,不知該走到哪裡去。

  她似乎走到一個雨夜。

  她看到了司行霈。

  有家鋪子的簾幕半垂,司行霈坐在屋檐下,神色落寞而凄涼。那是冬天,薄雨似愁絲萦繞。

  司行霈還是很年輕的模樣,約莫十四五歲。他身後鋪子裡的紅豆糕,散發陣陣熱氣。

  顧輕舟想要走進他,卻聽到了乳娘的聲音。

  “輕舟,快過來。”乳娘溫柔喊她。

  站在乳娘身邊,還有幾位男女。

  顧輕舟揚起臉。

  其中有位女士,半蹲下身子,輕輕撫摸着顧輕舟的臉。

  然後,女士問顧輕舟的乳娘:“你能帶好她吧?”

  “主子放心。”

  “那我們走了。”女士道,“你們藏好了,我們遲早要回家的,到時候我來接你們。”

  乳娘道是。

  “輕舟,再見。”女人沖顧輕舟擺擺手。

  顧輕舟不懂什麼,卻想回頭去看司行霈。

  結果,司行霈不見了,眼前的人也不見了。

  她又變成了一個人,孤零零的立在雨夜裡,隻有身後鋪子泛出陣陣白霧,混合着紅豆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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