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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最先的表白

顧輕舟司行霈 明藥 7835 2024-11-29 14:26

  霍钺獨坐在車子裡,晚霞靡麗照進來,他面上沒有半分表情。

  “你以後不要再惦記我的女人了。”這是司行霈告訴他的話。

  霍钺想送顧輕舟回家,複而又想到她現在和司行霈在一起,這份渺茫的希望頓時就化為了天際的雲,高遠、不可觸及,而且輕飄飄的。

  肖想司行霈的女人,作為朋友不夠道德,作為青幫龍頭太過于冒險,作為另一個人男人這是找死。

  霍钺便知道,這份念頭應該讓它散去。一隻狼不願意招惹另一隻狼,不是膽怯懦弱,而是不想兩敗俱傷。

  這是無謂的損失,霍钺覺得不夠劃算!

  作為青幫龍頭,這筆賬他能算得一清二楚。

  越是清楚,心裡越是悲涼。顧輕舟就好似天際的明月,是霍钺無法伸手觸及的。

  他靜坐了片刻,直到一個少女敲他的車窗,他才回神。

  少女的臉圓圓的,有着很健康的紅潤,夕陽披在她身上,她烏黑濃密的長發泛出溫潤的光,讓她的面容柔媚嬌豔。

  這是何氏藥鋪東家的長女,霍钺見過她一次。

  霍钺不是特别留意這女孩,隻是他見過的人,基本上都不會忘記。

  他放下了車窗。

  “霍爺,您怎麼來了這裡?”何微笑着,露出一隻很可愛的小虎牙,而後看了眼顧輕舟遠走的方向,她頓時就明白了。

  不過,何微沒有露出半分詫異,笑着道:“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想要拿點藥?”

  她眼睛微微眯起,就有智慧和沉着的光芒,在夕陽的映照之下,霍钺覺得她這個神态像極了顧輕舟。

  而她的小虎牙,給她的神韻添了一抹華采,她的笑容很純真。

  她知道霍钺的來意,卻又從容不迫替他遮攔,這女孩子很聰明。

  況且,她知道霍钺的身份,同樣沒有半分的懼怕,她安靜又通透看着他,眸光似清輝。

  “.......你叫什麼?”霍钺問她,“你大多了?”

  何微笑道:“霍爺,我叫何微,十五歲了。”

  霍钺微頓。

  他細細看了眼何微。

  何微眯眼微笑的樣子,真像顧輕舟,特别是神韻,簡直是一模一樣。

  “霍爺,我阿爸姆媽一直說,上次多謝霍爺搭救,我阿爸才沒有在牢裡吃苦。您要不要到家裡坐坐?”何微道。

  霍钺猶豫了下。

  他審視般看着何微,她笑容甜美,那顆小虎牙尤其可愛,眼底碎芒盈盈,晚霞落在她的眸子裡,添了幾分秾麗。

  “好。”霍钺下了汽車。

  何微高興,轉身往家裡走,那頭長發迎風缱绻,似有淡淡的花香。

  霍钺好似被什麼勾住了魂魄,跟着她往何氏藥鋪去了。

  --*--*--

  顧輕舟從何氏藥鋪出來,天色漸晚,上了電車之後,從窗口望過去,隐約感覺有輛汽車跟着她。

  她下了電車。

  司行霈的車子,穩穩開到了她的面前。

  “跟蹤我幹嘛?”顧輕舟問。

  司行霈俯身過來,推開了副駕駛坐的車門。

  顧輕舟上了車。

  坐穩之後,司行霈問她:“方才去見了誰?”

  “去了趟何家。”顧輕舟道,“何氏藥鋪有什麼人,你不是都知道嗎?”

  司行霈薄唇微抿,神态有點緊繃,似乎不高興,又似乎緊張。

  難得見他有點緊張。

  “除了何家,沒有其他人嗎?”他問,聲音窒悶而冰涼,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顧輕舟詫異。

  “還有什麼人?”她不解。

  司行霈一手開車,一手拉過顧輕舟校服的領口,将她湊過來時,側身吻了下她的唇。

  顧輕舟很嫌棄打開了他的手:“你弄皺了我的衣裳!”

  對他的情緒,始終覺得莫名其妙。

  他開車帶顧輕舟去吃飯。

  吃的是法國菜,格調暧昧的大廳,沒有開大的水晶吊燈,而是每張桌子上,擺放着小小的蠟燭,燈火葳蕤,桦燭影微。

  整個大廳空空蕩蕩,除了顧輕舟和司行霈。

  這樣的環境,顧輕舟體會不出多麼浪漫,反而心裡堵得慌。

  這一切都告訴她:“我和他在偷偷摸摸。”

  見不得人。

  他不希望任何人知曉她的存在,這當然是顧輕舟的願望,偶然卻也會猜疑:“他是怕我成為他的軟肋,還是成為他的掣肘?”

  這些念頭,隻是像春燕裁開水面,引起輕微的漣漪,很快就過去了,消失無蹤。

  “......嘗嘗。”對面的司行霈,不知顧輕舟心念疊轉,他切好了牛排,遞了一塊給她。

  顧輕舟嘗了,和她盤子裡的沒什麼差别,說:“很好吃。”

  司行霈笑。

  吃西餐的時候,他也喝點紅葡萄酒。

  燈火映照之下,皿色酒波潋滟,能激起他心中的興奮。

  “輕舟,你的乳娘還在鄉下?”司行霈突然問。

  顧輕舟小抿了一口酒,唇色被葡萄酒染得秾豔,像盛綻的桃蕊,有醉人的芬芳。

  她呆滞了一瞬,望着司行霈。

  司行霈就很想吻她。

  他忍着内心的悸動:“你的乳娘.......”

  “怎麼說起我的乳娘?”顧輕舟疑惑,“你問這個幹嘛?”

  同時,她也很警惕。

  她的乳娘對她很重要,她不想司行霈牽扯其中。

  “我派人去過你的家鄉。”司行霈道。

  顧輕舟一梗,手指微微僵硬,銀質的餐具握緊,甚至捏得快要變形。

  “.......我沒找到你的乳娘,四周的村民甚至否認過你們的存在。”司行霈道,“輕舟,你到底從哪裡來的?”

  顧輕舟放松了手指,埋頭切牛排吃,手穩穩當當的,她似松了口氣,道:“我師父帶着她藏起來了,怕顧家派人去找,你找他們幹嘛?”

  司行霈疑惑。

  他深邃的眸子裡,迸出幾分審視的光芒,想要把顧輕舟看透。

  顧輕舟擡眸,和他對視:“你為什麼要查我?”

  司行霈的眼神收斂,笑道:“我沒有查你,我想把你的乳娘接過來!”

  “不許!”顧輕舟肅然,“你想圈固我,還有禁锢我的乳娘,讓我徹底脫不了身,是不是?”

  “是。”

  “混賬東西!”顧輕舟在桌子底下踢他,踢得很用力。

  司行霈卻把牛排塞到她的嘴巴裡,讓她安心吃飯。

  這頓飯吃得并不是特别開心。

  司行霈派人去鄉下找顧輕舟的乳娘,讓顧輕舟特别生氣,她覺得司行霈在調查她。

  這讓她心情郁結。

  司行霈則哄了她半晌。

  而後顧輕舟想,司行霈也查不到李媽的下落,說明師父她們藏得很好,顧輕舟也安心了。

  司行霈開車路過一家首飾店。

  這家首飾店,是老式的銀匠鋪子,賣金銀首飾,更多的是修葺或者保養舊的首飾。

  “進去看看?”司行霈道。

  顧輕舟不想去。

  還是硬是被司行霈拉了進去。

  他給顧輕舟買了個卷草紋的銀镯子,不貴,但是很精緻,那紋路打磨得很用心。

  顧輕舟挺喜歡的,戴在手腕上。

  “謝謝你的禮物。”顧輕舟道,“我很喜歡這種老式的東西。”

  司行霈的心情也不錯。

  天有點寒了,嶽城的夜風帶着海水的鹹濕,吹在身上涼飕飕的。

  他突然不想回家了,把車子往老城區開。

  在一條胡同口,司行霈停了車。

  這條胡同裡,散發着宵夜的熱氣,白霧迷蒙,在初冬的夜裡格外有誘惑力。

  司行霈拉着顧輕舟進胡同,他讓她挽住胳膊,兩人踽踽而行。

  他們看到了馄鈍鋪子、理發鋪子、裁縫鋪子,還有書局,一條小胡同,就是小小的世界。

  司行霈說:“沒有吃飽,買份馄饨吃。”

  可惜店裡客人很多,沒有桌椅了。

  司行霈多給了一塊錢,店家就把碗和勺子都送給了他,他們端回車上吃。

  車廂裡是暗淡的,胡同裡熱騰騰的光,靜靜透了進來。

  司行霈喂顧輕舟吃馄饨,像喂養他的貓,動作輕柔而專注。

  “輕舟,今天你和督軍說了什麼?”司行霈到這個時候,才想起了正經事。

  顧輕舟就把她對司督軍說過的話,複述給了司行霈聽。

  同時,她也告訴了他,關于金條的事。

  “......我的理想,是開一家中醫院。”顧輕舟道,“我可以教很多的學生,我會非常嚴格,讓他們學會真正的本事。

  現在罵中醫成了流行,無非是技藝的缺失,醫術不外傳,真正的本事都斷了傳人。我不會吝啬醫術,我要全部教給我的學生們。”

  她想要振興中醫。

  老祖宗的醫術,不可能會被西醫完全取代的。

  輿論的譴責,政府的打壓,也不會斷了華醫的根基。

  “好,以後就開中醫院。”司行霈摸她的腦袋,“輕舟,你總是生機勃勃,對未來充滿了希望,我真愛你,輕舟。”

  顧輕舟微愣。

  她的呼吸頓了下。

  她好像聽到了司行霈說,他愛她......

  愛,是不是就意味着平等?

  她沒有動,心中盡可能當沒聽到,司行霈也沒有繼續說什麼。

  他把馄饨碗筷還給了老闆,發動了車子,将顧輕舟送回了顧公館。

  離顧公館還有一條街的時候,司行霈停下了車子。

  他将顧輕舟抱過來,親吻了她的唇,問她:“輕舟,你會愛我嗎?”

  “不會!”顧輕舟正面而幹脆的回答,沒有半分拖泥帶水。

  “若是我愛你,你也不會回應我?”他問。

  顧輕舟道:“我不會,所以請你也不要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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