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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打磨利器

顧輕舟司行霈 明藥 7753 2024-11-29 14:26

  顧輕舟眨了眨眼睛,給司慕使了個眼色,示意司慕聽她的吩咐。

  司慕啼笑皆非,心想:“顧輕舟果然是心狠手黑,潘姨太到底是哪裡來的底氣,敢在顧輕舟面前耍花腔?這樣也好,一次性收拾妥當了,讓她怕個夠,以後就老實了。”

  其實,這件事在潘姨太進門之後,顧輕舟就應該做的,隻是被司慕給阻止了。

  那時候,司慕正在跟顧輕舟怄氣,想用潘姨太氣顧輕舟,結果他自己被氣得半死,顧輕舟絲毫不為所動。

  現在司慕也挺後悔的。

  他真沒必要故意給顧輕舟找麻煩。

  “饒過了潘姨太這次,她就還有下次,的确應該對她狠一點。”司慕想。

  想到這裡,司慕不言語了。

  況且妻子管理内宅,教訓妾室,原本司慕就不應該插手。

  他默默松開了攙扶着顧輕舟的手,又退後了幾步,做到旁邊的沙發上去看戲。

  屋子裡沉默下來,隻有潘姨太反複求饒的聲音。她被顧輕舟形容的那種手術情況吓壞了。

  顧輕舟形容得皿腥。

  潘姨太沒見識過手術,隻知道西醫的确是開膛破肚。

  頭是人體最重要的,一旦被鋸開,必死無疑了。

  潘姨太有個遠房親戚,被鋤頭砸中了頭,當時就死了。

  潘姨太被顧輕舟吓得瑟瑟發抖,說了實話。

  她的實話,并沒有引起顧輕舟對她的同情。

  半晌之後,顧輕舟神色變得冷凝:“你是說,你大半夜的不睡覺,故意折騰我們?”

  潘姨太心裡急轉。

  承認用計,大概隻是被訓斥一番;承認頭疼,那就是要命啊!

  兩害相權取其輕,潘姨太快速做了決定:“是,我是故意撒謊的!少帥,求您饒了我吧!”

  她不再求顧輕舟了,隻單獨求司慕。

  淚眼迷蒙中,潘姨太卻看到司慕在抽煙,神色冷漠。

  司慕坐在沙發裡,眼皮都沒動一下。

  “少夫人,您饒了我吧!”潘姨太又求顧輕舟,“您醫術那麼好,給我把過脈的,您知道我是撒謊啊!我根本沒有頭疼!”

  顧輕舟微微笑了。

  “這倒是真的。”顧輕舟笑道。

  司慕眼皮動了下,看了眼顧輕舟,慢慢吐出一口雲霧。

  潘韶不知自己是否看錯了,因為那個瞬間,司慕唇角是帶笑的。

  他在笑!

  顧輕舟捉弄了他的小妾,他居然在笑!

  這什麼男人啊?

  潘姨太倏然有個想法:司慕其實是懼内的,他很害怕顧輕舟。

  “大半夜的,你竟敢裝病騙少帥!”顧輕舟冷哼,“來人,把姨太太關到地下室去,讓她好好反省反省!”

  潘姨太更驚了。

  “少帥,您說句話啊!”潘姨太哭了起來,“您看着她這麼嚣張嗎?”

  潘姨太知道求顧輕舟不行了,隻得挑撥顧輕舟和司慕的關系,讓司慕知道顧輕舟僭越了。

  顧輕舟這樣懲罰潘姨太,是不給司慕面子。

  “少帥,我好歹是您的人啊,打狗也要看主人。”潘姨太哭道,“您救救我。”

  司慕看了眼進門的副官。

  副官們利落把潘姨太給押住了,然後堵住了她的嘴巴。

  “少帥”潘姨太眼神驚恐,從齒縫間喊司慕,希望司慕能拯救她。

  結果,她隻是看到司慕無動于衷的表情。

  司慕難道也怕顧輕舟?

  潘姨太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估算失誤了!

  她還記得自己剛剛進門時,顧輕舟告訴她規矩,一旦違背了就要把她關到軍政府的監牢去,她嗤之以鼻。

  她當時想,少帥絕不會容許顧輕舟那麼做的,顧輕舟不過是在虛張聲勢!

  此刻,潘姨太卻明白了:顧輕舟一直都是這個家裡做主的人!

  司慕都是聽顧輕舟的。

  潘姨太又想起,自己進門時,顧輕舟居然連賢良淑德的樣子都不做,直接不出場,果然是嚣張霸道!

  “少帥”潘姨太的聲音被捂住,發不出來。

  小院逐漸安靜。

  司慕将雪茄按在煙灰缸裡,起身道:“走吧。”

  顧輕舟嗯了聲,無意識打了個哈欠。

  夜已經很深了,她也困了。

  夫妻倆回主樓。

  走了幾步,顧輕舟突然道:“謝謝你。”

  司慕道:“謝什麼?你胡說八道的時候我沒有拆穿你?”

  “不是,謝謝你裝慫,你的姨太太求助你的時候你沒有出頭。”顧輕舟笑道,“其實我是想用她的,要不然我都懶得打磨她。”

  顧輕舟忙活了這麼久,自然不是單單為了懲罰潘姨太了,更不是為了讓她以後不惹事。

  她根本沒有替司慕管理小妾的興趣。

  顧輕舟是要做件事,潘姨太是很好的人選。

  “我想選潘姨太作為武器。既然是兵器,就要把她磨得鋒利些、順手些。”顧輕舟笑道,“你沒有拆台,我挺感激你的。”

  司慕心頭微動。

  他想上前去牽顧輕舟的手。

  顧輕舟不着痕迹腳步一停,落後司慕半步。

  司慕明白,心中莫名又是惱怒又是苦澀。

  他闊步走開了。

  他走得很快。

  顧輕舟回來的時候,司慕已經關緊了書房的門。

  一晚上連看兩出戲,顧輕舟真的很疲倦。

  洗澡的時候,浴缸裡的水很溫熱,顧輕舟将自己泡進去,稀裡糊塗就睡着了。

  等她醒過來時,水已經半涼了,肌膚也泡得起了皺。

  顧輕舟随意擦了擦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已經是淩晨兩點半了,她居然在浴缸裡浸泡了一個半小時。

  擦幹頭發,顧輕舟坐在床上,再也沒了睡意。

  她想起那封信——謝舜民的表妹安瀾放在洛水新宅的那封信,總不至于是亂放的。

  顧輕舟想:“這封信,一定是洛水寫的。可洛水不會對我們撒謊,她為什麼不承認呢?”

  靈光一閃,“是不是洛水根本不記得了?”

  顧輕舟又想起謝舜民說:“我從小愛慕洛水,可她喜歡的人不是我。”

  假如洛水失憶過,那麼

  顧輕舟感覺自己的思路在往很詭異的地方跑偏。

  “從來沒人提過洛水的失憶,洛水自己也沒說過。”顧輕舟想。

  然後她又想,“也不一定是失憶。”

  她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為自己七歲時抄錄的《黃帝内經》,被乳娘珍藏,自己後來才看到,還問是誰寫的。

  乳娘說,就是你寫的啊,顧輕舟難以置信。

  她重新看了信:“這會不會是洛水小時候寫的,她已經忘記了?”

  随着年紀長大,字迹改變,最沒有印象的,往往是自己。因為改變是潛移默化,是很自然熟悉的過程,很容易就被忽略。

  顧輕舟錯過了覺頭,原本就睡不着了。心裡再想着這些,更是無法入睡。

  “我明天當面去問謝舜民好了!”顧輕舟心想。

  她把這封信,放在了自己的手袋裡。

  翌日,是顔洛水大婚的第二天,新婚夫妻要去給公婆敬茶。

  顔洛水和謝舜民一早就去了五國飯店。

  謝家老爺太太也早早起身更衣。

  “舜民,安家的人”謝太太想說安瀾等人。

  謝舜民打斷了她:“媽,昨天睡得好不好?”絲毫不接話。

  謝太太當即不敢提了,就當沒這回事。

  中午又在五國飯店吃飯。

  直到下午,他們倆才回了新房。

  顧輕舟、霍攏靜和顔一源,已經等在了他們的新房裡。

  顧輕舟把信拿出來,交給了謝舜民,又把那個匣子的事解釋了一遍。

  “洛水準時出現了,那個匣子就沒派上用場。”顧輕舟笑道,“不過,這封信我還是很疑惑,這是誰寫給司慕的啊?”

  謝舜民笑了笑。

  顔洛水則吃驚,給顧輕舟使眼色。顔洛水也非常想知道,隻是一直不太好意思問。

  謝舜民接過了信,看了看,收起來道:“多謝少夫人。”

  他頓了下,好像明白過來,改口道,“多謝輕舟。”

  顧輕舟算是他的小姨子,自然沒必要叫少夫人那麼客套了。

  顔洛水失笑。

  對于這封信,不管顧輕舟如何旁敲側擊,謝舜民都不肯說。

  倒是把顔洛水所有的好奇心都勾了起來。

  “小五,你回趟家,去庫房把我放在最下面的箱子叫人運過來,就是我在面上貼了封條,寫着三的那個。”顔洛水道。

  顔洛水今天還不能回娘家。

  依照風俗,她要等三朝回門走完,才能毫無避諱,這幾天不能離開新房。

  “要幹嘛?”顔一源問。

  自從發現那封信到現在,顔洛水一直忙着婚禮,她根本沒閑心去深究那封信。

  現在她想想,怎麼都覺得那封信應該是她寫的,這樣才合乎邏輯,要不然放在這裡幹嘛?

  正如顧輕舟猜測的那樣,顔洛水不覺得那是自己的筆迹。

  顧輕舟今天又提起,顔洛水的心也閑下來了,她決定去找自己小時候的書籍,看看筆迹是否對得上。

  于是,顔洛水讓弟弟去找。

  顔一源沒辦法,回去找了。

  半個小時後,副官送了過來。

  顔洛水在箱子裡翻了半天,發現自己有段時間的字,的确跟那封信上的差不多。

  隻是,她後來就先攻行書,字迹慢慢改變了很多。

  “還真是我寫的?”顔洛水吃了一驚。

  她上樓去找謝舜民。

  沒想到,謝舜民也在看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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