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搜查
他本以為跟着沐家就有活路,可一路走來,大街小巷都在傳沐家氣數已盡。更聽聞沐相爺病死在獄中,沒了男人支撐,就算沐大小姐再有本事,也難逃活路。
倒是,他跟着木頭,不更是命不久矣。
秋震簡直要被木頭氣死了,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沐家今日勢力,哪裡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破滅。偏偏傾城再次,他又不好教訓,隻盼望木頭能夠快點明白過來,不要錯失良機。
傾城将木頭的舉動看在眼中,她不催促,隻道:
“不錯,沐家有難。可隻有這時候你才顯得你很重要,機會隻有一次,做不做就看你的了。”
說完,便讓素錦将木頭與秋震安置下來,不再多說一句。
木頭能不能指證秦家,傾城并不看重。那隻是她留給木頭的機會,他做與不做,于她沒什麼關系。
傾城将木頭的話,連同那枚玉佩派大武交給了範先生。木頭的話有待查證,一旦證實,也是秦家覆滅之際。
“大小姐,外面來了一群官兵,說要搜查沐府!”張嬷嬷跌跌撞撞跑了進來,急忙禀報。
傾城一驚,如今沐相爺罪名還為定下,為何搜查?
她快速跟随張嬷嬷去了門外。
此刻,文二領着沐府的侍衛已與官兵争執起來,傾城出現,衆人這才停歇下來。
“大小姐。”沐府的侍衛一見傾城便有了主心骨,雖然傾城年幼,又是女人家,但傾城自來表現,讓他們着實敬佩。年齡與性别,倒顯得不那麼重要。
領頭的官兵聽說傾城就是沐家大小姐,上下打量了一番,也是沒把這樣一個小姑娘家放在眼中,放言道:
“沐家不遵尊卑,阻截官兵辦案,與沐相爺一樣目無尊法,全部帶走,壓入大牢。”
說着,底下官兵便要行動。
“這位大人,又是遵的什麼法紀來搜查沐家?”傾城擋在官兵面前,毫無懼色道。
她的神态自如,堅定的目光流露出的高雅氣質,讓人不敢肆意。領頭的官兵氣勢瞬間矮了一截,但仍擺出姿态道:
“我乃大理寺少卿,奉聖上之命徹查沐相一案。”
傾城的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圈,的确與後面的士卒衣着不同。兇前的一對雲雁正是四品朝服。
“可有聖上手谕?”傾城并不想讓,反而問道。
此言一出,少卿眉頭皺了起來,逼問道:
“沐大小姐難不成不遵聖意?”
身後的士兵亦躍躍欲試,大有要拿下傾城之意。
傾城并不懼怕,正色道:
“這些話可都是你說的。我父乃當朝一品,若沒聖上手谕,沐府豈能随意任人搜查!”
她的話條理清晰,哪怕少卿也不得不遵從。他本以為沐家剩了老弱婦孺便沒有什麼可以懼怕,可單單一個小姑娘卻氣勢非凡。可惜,若不能長大成人,就算有此氣勢也又何能?
在傾城的氣勢下,随着少卿一個手勢,立即有人将聖上手谕承了上來。
傾城拿在手中,心中大駭。因為那什麼的字,正是聖上手谕。
搜查沐家!
憑借她前世的經驗,她甚至明白,這份手谕并非僞造。
也就是說,聖上真的要搜查沐家。
“沐相勾結亂黨,即将提審,沐大小姐若是有意不妨親自前去觀看。”
一旁的少卿唯恐傾城理解不清,還不忘解釋道。
傾城此刻心思百轉千回,她自然知道沐相爺不會勾結亂黨,當然也查不出什麼東西。可是,此舉又是為何?她猛然想到留在府中的木頭和秋震,莫不是這才是最終目的?
“沐大小姐,可還要阻攔?”少卿有些等不及,臉上挂着邪笑期待傾城的反駁。
傾城知道,聖上手谕已出,若她再阻攔,即便被抓起,那也怨不得旁人。甚至有理也說不清。
可若這些人的目的是木頭和秋震……此刻他們前腳剛進府,這些人便拿着手谕上門,這樣的巧合,傾城認為已能夠說明許多。
她裝作經受不住打擊的樣子,連連後退,竟一下子栽倒在素錦懷中。
“小姐……”素錦慌忙扶住傾城,臉上擔憂一片。
傾城卻沒有素錦想象的那樣脆弱,她輕咳幾聲,擋住嘴角,在素錦耳邊快速說道:
“把木頭和秋震交給冬雪,讓她将二人妥善安置。”
她的動作迅速,不過刹那間已推開素錦,穩穩站住。
素錦得了吩咐,雖然好奇傾城所言,但也依照吩咐,快速安置好木頭和秋震。
傾城的動作已吸引了所有的視線,素錦一個小丫頭的離開并未讓人有絲毫察覺。
傾城推開面前的侍衛,亭亭站了出來道:
“小女自當遵從聖谕。但,沐相并未定罪,沐府依然是一品之家,這群官兵如此氣勢洶洶,不像要搜查,反倒像是要查封沐府。”
四周的百姓也紛紛指責,他們雖然不喜沐相,但見傾城一個弱女子能夠扛起沐家重任,以柔弱身姿相抵抗,同情心便又四溢。
少卿雖然不會傾城所言,但若是引發衆怒,反倒得不償失。所以,也難得和善道:
“沐大小姐多慮了。”說完,又朝士兵道:“你們都給我仔細點,萬不可随意翻查。”
“是!”士兵們氣勢恢宏。
少卿擡腳就要進門,卻又聽傾城道:
“梨落苑是我祖母住所,她素來喜歡清靜,你們進去後搜查便好,萬不可打擾她的清修。”
不過是區區小事,少卿也同樣認同。
“婉嬌閣如今已經空缺,灰塵滿屋。落櫻苑亦是空了許久……”傾城滔滔不絕講述沐府每一座院落的特點,甚至連門房也一并說出。饒是少卿不敢引發衆怒,此刻也不禁道:
“沐大小姐怕不讓我們進去,說了這樣久,難不成想要藏匿奸人?”
他既已有了察覺,傾城便不再多言,隻是嬌柔道:
“大人嚴重了,沐相府已被你們團團圍住,怕是插翅難飛;沐相府就這樣大,若要藏匿一個人,我又為何要講得這樣細緻。我好心為你講解,怕你們不知方向,你怎麼可誣陷于我……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