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反應，夏七月已經跳過來，一把摟住他的胳膊，自然到好似他們原本就應該如此親密。

　　他不自覺地又僵了僵，皺起眉頭。

　　“膽兒肥了是吧？松手。”他的目光定在他胳膊上那雙手上。

　　“我膽子本來就不小，你才發現。”夏七月死皮賴臉。

　　“女孩子家家，就不能矜持一點？”

　　“我已經夠矜持好嗎？”

　　費一凡氣得臉都綠了，最後憋出一句。

　　“那你别碰我。”作勢就要把胳膊抽出來。

　　夏七月連忙死死抓住，急急道。

　　“那可不行。你從前也抱過我啊，怎麼，就許你碰我，不許我碰你？這便宜我可不能讓你占。”

　　“你說本少爺占你便宜？”費一凡真是氣笑了，“你知道你當初有多吓人麼？本少爺膽子大才敢收留你，不然路邊的流浪貓都要被你吓跑。”

　　“是嗎？那費少不還是把我撿回來啊，難道不是費少對我一見鐘情？”

　　“少來。醜八怪，你怎麼臉皮越來越厚，從前本少爺怎麼就沒發現？”

　　“現在發現也不遲啊。”

　　......

　　兩人說話間，不自覺已經并肩一起往前走了很長一段路。

　　陽光斜斜拉着他們的背影，在滿地落葉的蕭瑟樹林裡，竟讓人覺得溫暖。

　　夏七月看上去像是不要臉皮地纏着費一凡，實際上是輕輕攙着他。

　　她知道，他身體還沒有大好，用手杖走太久會不舒服。

　　可他絕不可能接受她的幫助，所以她隻能用這種方式死皮賴臉的方式纏着他。

　　但走了好一段路後，他額上還是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費少，我累了，我想休息了。”她喊，光明正大，理所當然。

　　費一凡看她一眼，沒有說話，任由她在山巒邊緣找了一塊地方坐下。

　　怕他不情願，夏七月還彎腰要将鋪着落葉的地上收拾一下。

　　還沒動手，男人已經抽出了手帕，鋪了上去。

　　她連忙扶他坐，卻被他一把按了下去，坐在了那塊手帕上，自己則不在意地坐在一旁的枯葉上。

　　理所當然，仿佛他照顧她，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天高地遠，秋高氣爽，費一凡舉目眺望，素來疏離的琥珀琉璃色眸子裡，漾出一層溫暖的光。

　　秋風和煦，輕輕拂過，掃動落葉拂過腳踝，像有小動物在撓癢癢，撓得夏七月的心也跟着蕩了一蕩。

　　“費少，你不是最講究了嗎？怎麼現在不怕髒了？”

　　費一凡看她一眼，“本少爺是怕你弄髒本少爺姐姐買的衣服。”

　　“......”

　　夏七月撇撇嘴，她這身衣服的确是費芷昔幫她準備的，已經準備好了好幾天了，今天好不容易有機會穿出來。

　　雖然的确看起來很貴，可是費一凡的衣服明明比她的更金貴啊！全都是單獨的定制，比她這買的現成的貴太多了。

　　他居然說怕她弄髒她的衣服，那他怎麼不怕弄髒自己的衣服呢！

　　她這才發現，費一凡不但喜歡臉紅，還喜歡口是心非，她之前居然一直沒發現。

　　但看在他這麼紳士風度的份兒上，她也就不戳穿他了。

　　偷偷瞄了他幾眼，她忽然想到了個問題。

　　“費少，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她看着他的英俊筆挺的側臉，有些惴惴不安。

　　“你現在膽子這麼大，還有什麼不敢問的。”他揶揄她，語氣尚算輕松。

　　夏七月膽子便也跟着大了一點。

　　“那我可就問了啊，就是那個......你怎麼不問問，小葡*萄是不是我和......别人的女兒呢？”

　　顧休言這個名字，對于他們來說依然是禁忌，她還是沒敢在這時候直接說出來。

　　費一凡卻是滿臉坦然，仿佛她問了一句廢話。

　　“為什麼要問？”

　　夏七月一下噎住了。

　　為什麼要問......他如果對她真的有一丁點男女之情，看到四年後她忽然帶回來一個孩子，問一嘴不算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