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他們兩個在院子裡看着眼前毛茸茸的一團面面相觑,原來發出動靜的不是什麼不速之客,而是一隻不知何時偷跑進來的小貓,它可憐巴巴的趴在草叢裡,叫聲相當的細弱。
“這院子裡難道有吃的麼?”江幟舟扶着膝蓋半彎着腰,不知道該拿這小東西怎麼辦,他沒養過寵物,更不了解相關的知識。
陳盼卻是二話不說就彎下腰去把它提溜了起來:“我想它大概是太冷了。”
這附近的房子大都帶着開放式院子,有些流浪小動物在找不到食物,又無處安身的時候大都會選擇冒險跑到人類家裡一試,能被收養的話就最好了,不能的話,有殘羹剩飯吃也算不錯。
小貓最多也就一個月大,一旦被拎住後頸皮,就跟回到了還在貓媽媽身邊時一樣乖巧,任憑陳盼把它拎進屋裡,用一塊毛巾裹起來。
江幟舟跟在她身後,見這小家夥在陳盼懷裡乖得像個毛絨玩偶,對它多少有了點好感,主動建議道:“我記得冰箱裡有牛奶。”
“小貓不能喝牛奶。”陳盼及時阻止了他的行為。
聞言,江幟舟又打量起小貓來,見它在燈下越發像個白毛球團子,一雙藍瑩瑩的眼睛跟琉璃珠子一樣清透,忍不住問:“那不如還是帶它去找媽媽吧,我怕......養不活它。”
他沒養過貓,但卻體會過孤獨無依的滋味,這時看着眼前的小毛球,不由的将感情投射在了它身上,陳盼跟他也是一樣,但她有過養寵物的經驗,想得也更現實:“如果貓媽媽還在,是不會讓它獨自出現在院子裡的。”
冬天對流浪貓來說是最緻命的季節,它們中的許多貓會悄無聲息的死在風寒裡,眼前這隻小家夥已經算得上幸運。
江幟舟不忍心再把拒之門外了:“我去找找有沒有它能吃的東西。”
“我去拿點羊奶粉。”陳盼見他被凍過一場的腿還沒恢複利落,主動去了廚房,回來的時候除了溫熱的羊奶粉,還帶了一杯熱姜茶。
江幟舟許是被凍慘了,沒有拒絕她的好意,靠茶杯上源源不斷的熱度暖了手,這才又去摸小貓毛茸茸的腦袋,像是生怕凍着它似的。
陳盼把小貓放到腿上,端着熱羊奶喂它:“乖,咪咪,喝點奶就會暖和起來了。”
小貓嗅到羊奶的香氣,一雙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喝奶的時候更是恨不得直接把腦袋埋進去,還是陳盼怕它把自己給嗆死,及時拎着它耳朵上的長毛把它給拽了起來,這才沒釀成悲劇。
“所以它就有名字了?”江幟舟見她對小貓這麼溫柔,勾起的唇角上漸漸有了皿色,不知是被姜茶暖了身子還是心情愉悅的緣故。
陳盼毫不客氣的沖着他翻了個白眼:“拜托,你難道沒見過别人找貓逗狗麼?小貓都叫咪咪,小狗直接打響指,難道小狗的名字就叫響指麼?”
這話剛說完,她就覺出後悔了,是想起了江幟舟無聊到單調的童年經曆,他肯定是沒有類似經曆的。
然而江幟舟沒給她愧疚的機會,他撫摸着小貓的腦袋說:“我覺得咪咪這個名字也不錯。”
陳盼險些被他這個冷笑話給梗死:“不行,你給小貓起名叫咪咪,跟給人起命叫張偉有什麼區别?到時候到處都是重名的貓,它會自卑的,我既然要養它,就一定要給它起個好聽的名字。”
“不急,名字可以慢慢取,我看它這麼小,就是有了名字也不一定記得在。”江幟舟暫時忘卻了他們兩個之間的冷戰,把全副溫柔都傾注在了眼前這隻小貓身上。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貓圓溜溜的眼睛跟陳盼很是相似,看起來不是一般的可愛,他好奇道:“我聽說貓也有不同的品種,你認識它的品種麼?”
“認識,中華田園貓。”陳盼報了個很有學術氣息的名字。
江幟舟聽說過布偶貓、緬因貓甚至無毛貓,但還是第一次聽說有田園貓這個品種,當即陷入沉思,是覺得自己太過孤陋寡聞,以至于連貓界新加了品種都不知道了。
陳盼見他一本正經的信了自己的胡說八道,抱着小貓笑道:“不逗你了,就是外面流浪的土貓,如果你非要給它歸類的話,說是中華田園貓也可以,反正我是覺得小貓就沒有不可愛的。”
所有的小動物都值得被愛,她用毛巾擦拭着小貓被羊奶弄濕了的胡須,心想它或許是上天送來的奇迹,如果沒有它的出現,她一定已經和江幟舟各自回房,就此錯過說開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