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秦是沒有打理産業的能力的,秦霜身為他的生母兼江城海的遺孀,站出來要代為打理的話,是不會有人敢提出異議的,這裡面唯一需要解決的問題就是遺囑。
她這邊正想着,傭人來彙報道:“夫人,陳律師來了,說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您彙報。”
“讓他先去客廳,我馬上過去。”秦霜見陳律師一去這麼長時間,八成是談得不順利,先叫來了保姆幫自己照看兒子,這才在客廳裡現了身,面無表情的詢問道,“他是不肯簽協議麼?”
如果可以的話,秦霜也希望能把協議走得漂亮些,到時候拿出遺囑的時候,大家都不至于太難看,可陳律師的回答讓她的希望破滅了。
“江總這次應該是受了大刺激,看起來特别得不好,已經上了呼吸機,我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他醒。”陳律師自覺是為雇主盡心盡力了,一邊擦汗一邊說,“我聽醫生的意思是說之後怎麼樣就看這幾天了。”
秦霜不關心江城海的狀況,并且很希望他趕快讓出江家家主的位置,蹙眉道:“你沒找老管家麼?他隻要還有口氣在,老管家就能明白他的意思,而且肯定知道他的遺囑的所在。”
江城海一直是個謹慎人,他相比于生命更愛事業,所有也從來不忌諱談論生死,早早的就立下了遺囑,每當有變化就會把法務處的人叫過來改一遍,現在保守估計也該改到第五個版本了。
秦霜笃定自己跟他鬧掰之後,他是沒時間去更改遺囑的,詢問道:“你有沒有給老管家開條件?除了老宅之外,他還可以擁有更多,曾經屬于江城海的很多東西都會屬于他。”
這是一筆很誘人的交易,就連陳律師本人都很心動,可他回憶着老管家的态度,還是隻能搖頭:“夫人,我想這件事大概是成不了,管家油鹽不進,我一提股權變更的事就生氣,後來我提起遺囑,他直接就要趕人了。”
陳律師是被老管家從病房裡趕出來的,他從業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這麼辦這麼狼狽的業務,也是苦了他了。
“沒想到江城海人嫌鬼憎的,最後還能落下個忠仆在身邊,真是可惜了。”秦霜對老管家動了一瞬的殺心,可轉念想到先前逃亡在外的司機還沒回來,又覺得沒必要這麼快就對他動手。
陳律師累得滿頭大汗,隻顧着憂慮自己還能不能拿到這筆傭金,倒是沒察覺到她話裡的殺意,反問道:“秦女士,這項業務還繼續麼?”
秦霜點頭道:“自然是要繼續的,你放心,就算他們兩個都不肯透露遺囑的事,法務部的人也還在,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就是了。”
陳律師得了她的承諾,也沒想在這裡久留,而秦霜等他走了,面容則是沉靜到了陰郁的地步,她早就另替江城海拟好了一份遺囑,原以為協議生效的話就可以将其銷毀,現在看來怕是不成了。
夜色已深,再叫人來家裡商量事是既不方便也容易引起閑言碎語的,她親自給派出去尋找司機的打手打了電話:“人找到了沒有?”
“今天剛找到,他躲得挺嚴重,沒有被逮捕的風險。”打手是個訓練有素的,一聽她的語氣就知道又有新任務了,看在她出手向來大方的份上,積極道,“夫人,要我這就把他帶回去麼?”
司機是個在灰色地帶遊走的人,上次失手之後就懷疑自己要栽,這次真被同行逮住了,倒是也沒表現得太意外,不僅早就盤算好了自己的價值,而且還配合得很。
此時,司機正跟打手在一張桌前吃火鍋,他認命的給對方使了個要加錢的顔色,是打算在進去之前盡量多撈點好處。
打手剛要開口,就聽到秦霜在聽筒另一邊很有預見性似的搶先道:“不用,先把他穩住,我過會兒讓人給你們彙款,順便再把事情的真相發一份過去,切記要讓他背熟,放心,殺人未遂不會在裡面待很久的。”
她早在将打手派出去的時候就做好了将這口黑鍋甩給江城海的準備了,如今他昏迷不醒的躺在病床上,簡直是正中她下懷,若是不利用一下,都對不起千載難逢的機會。
秦霜很快挂斷了電話,拿起放在一邊的文件撫摸着自言自語道:“早知道你現在的身體這麼不争氣,就不送那麼刺激的東西過去了,你要死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可這時機真是太早了點。”
江城海的身子骨大不如前,卻也還沒有差到會突然惡化到人事不省的地步,他是被秦霜給氣成這樣的。兩人離心歸離心,可到底多年的夫妻,痛點是一抓一個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