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盼手心裡全是汗,聽到這話隻虛弱一笑:“他們隻許一個人去交付贖金,我想去。”
“綁匪沒有指定人選,還是找個身手利落的警員更靠譜。”組長理解她的心情,但是不贊同她的形為,萬一她再搭進去,他們怕是不用做别的事了。
陳盼輕輕搖頭:“我不是要去交贖金,這隻能給你們添亂,我隻是想跟保镖一起過去,這樣就能第一時間看到他了。”
如果江幟舟能平安無事的回來,她敢對天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對他任性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山上的江幟舟還算淡然,他看出了兩個綁匪之間的不和,也看出了看似瘦弱的同夥才是最有腦子的那個,已然下定決心要在中午到來之前逃跑,否則一定會出事。
另一邊的山下則是壞消息一個接着一個,起初有車輛停在附近的時候,組長的下屬就去驅趕過一次,等後來車輛越來越多,還有人拿着話筒攝像機來采訪,情況就徹底失控了。
下屬直接掏出證件趕人:“前方辦案,我不管你們是哪家媒體的,都馬上回去!”
“所以日盛集團的綁架案是真的了?”記者也不知道是從哪兒收到的消息,見真有警方的人在這兒,非但不收斂,反而越發激動起來。
不多時,烏泱泱的記者就變得顯眼起來,陳盼臉色當場就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她的手機早在被綁架那晚就不知所蹤了,時繁星連忙拿出自己的手機上網查看情況,結果還沒等她搜索關鍵詞,彈窗裡就相關新聞崩了出來。
“有匿名知情人士向媒體透露了相關情況,說你不是不想回應薛小雪的構陷,而是被綁架了所以無法回應,還說你絕對不會做那種事,看起來倒是一片好心,但事情鬧成這樣,恐怕正中爆料人的下懷。”
時繁星柳眉微蹙,紅唇也失了皿色:“這人用心十分歹毒,恐怕是想利用媒體激怒綁匪,借刀殺人。”
“我猜爆料人跟報警人恐怕是同一個。”江承平總能在陳盼最心煩的時候湊熱鬧,但她現在連罵他的心思都沒有,絕望道,“繁星姐,我真得還能見到江幟舟麼?這些媒體是想逼死他麼?”
警方最頭疼跟媒體打交道,尤其是負責社會新聞版面的媒體,這時雖然靠辦案的由頭把他們限制在了一定距離外,卻也攔不住他們拍照。
如果他們下午一點之前還不離開,前去交付贖金的人恐怕也會被圍住,後果可想而知。
陳盼無論如何不能接受那樣的結局,咬牙走了過去,深深的鞠躬道:“算我求求各位了,回去吧。”
陳盼的舉動直接讓扛着長槍短炮的記者懵圈了。
鏡頭還沒關,她看起來這麼凄慘,态度又誠懇到了極點,要是這段視頻被當成素材發出去的話,大衆的矛頭說不定會反過來指向媒體,到時候播放量和熱度是有了,他們的名聲怕是也會跌到谷底。
一瞬間,原本準備跟連珠炮似的發問的記者全都啞巴了,陳盼在一片寂靜中繼續道:“我知道對你們來說江幟舟隻是一個名字,一個标題,但他對我來說真得很重要。”
“陳小姐,我們隻是想了解一下案情......”有記者不甘心的插話道。
時繁星緊随陳盼其後的趕來,她昨晚幾乎沒休息過,略顯憔悴的面容上是習以為常的鎮定。
記者立刻轉移了話題:“封太太,有人爆料陳小姐就是洩露你設計圖的叛徒,外界對此也有諸多猜測,您今天出現在這裡,是不是說明那件事根本是子虛烏有?”
“盼盼跟我的妹妹是一樣的。”時繁星言簡意赅的作答,她順勢扶住了陳盼。
腳踝關節很脆弱,就算保镖僥幸幫陳盼複原了,站久了也有可能傷到已經受傷的韌帶,她像個關懷自家小妹妹的大姐姐一樣,在鏡頭前沒有絲毫要掩飾自己對陳盼的信賴與愛護的打算。
“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自己良心的事。”陳盼嗓音沙啞,眼眶通紅,在山林裡滾過的模樣更是狼狽,可平靜的聲音裡卻蘊含着讓人無法懷疑的堅定力量。
來都來了,與其藏着掖着,倒不如索性說個痛快,說不定還能趁機把他們趕走。
“我知道你們要的是熱度,是流量,所以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吧,過了這村沒這店。”陳盼仰起臉,自行解釋道,“我人都成這樣了,有沒有被綁架就不必再廢話了,至于薛小雪的爆料,沒一個字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