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向你道歉的。”陳盼拱火似的說了這麼一句。
聞言,薛父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是覺得她在火上澆油,就連藏進洗手間裡的程律師也在透過門縫聽見這句話後愕然起來。
這人怕不是吃錯藥了吧?這麼刺激一個精神病,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然而薛小雪卻是出人意料的怔住了,一直以來,都是她在随心所欲的發洩自己的不滿,像這樣被人冷然對待的事情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陳盼見這話當真鎮住了場子,這才松開了身側因為緊張而握成拳的雙手,接着說:“因為你所說的那些事根本就不是我做的。”
“這不可能!”薛小雪想都不想的就高聲反駁了回來。
薛父心裡顯然也是這樣想的,但為了不被追究毀約的責任,還是咬着牙沒說話,可目光裡分明是滿滿的恨意。
江幟舟捕捉到這父女倆的反應,當時便替陳盼不值起來。
他們擺明了是已經在心裡給陳盼定過罪,無論她怎麼勸說,都會被當成是推卸責任的說辭,倒不如——
江幟舟要拉陳盼的手剛伸到一半就頓住了,連帶着餘下的話也沒辦法再說出口,因為她已經開始講道理了。
陳盼絲毫沒有因為他們對自己的偏見,而放棄澄清她的嫌疑。
“你們想想看,我有什麼必要做那些事?車禍是什麼時候發生的,當時我在做什麼?如果我毀了你的臉,我能得到什麼好處?這些問題你們想過麼?”
陳盼望着脫力般坐回到椅子上的薛小雪,不失憐憫的說:“我很同情你的不幸,但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我不能因為同情你而背上那麼大的罪名。”
薛父倒是深入思考過陳盼所列出的這些問題,但他并不了解女兒的人際關系,自然發現不了異樣。
“你同情我?别在這裡說笑話了。”薛小雪撩開了獨處的時候也還是披散着的頭發,露出那道橫貫在額頭上的傷說,“你根本就不是想毀我的容,而是想要我的命,因為你總算能報複我了!”
她的語氣非常瘋狂,邏輯倒是清醒的,自顧自的指責着陳盼:“以前上學的時候,我沒少欺負過你,你心裡不忿,肯定想報複我,剛好現在又有了能力,當然不會放過我。”
薛父見女兒把話說的這麼直白,倒是不好意思起來,勸阻道:“行了,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再翻那些陳芝麻爛谷子有什麼意思?你們還是過好眼下的日子吧!”
他本意是想勸陳盼别生氣,千萬不要為了出口惡氣就追究薛小雪不履行協議的責任,可等話被說出了口,怎麼聽怎麼像在拉偏架。
江幟舟不客氣的嗤笑出聲:“這話什麼時候輪到加害者來說了?”
“對不起,我沒有那個意思。”薛父連忙道歉,他深知自己惹不起這個後輩。
陳盼望着薛小雪,問了她一個振聾發聩的問題:“你剛剛所說的那些是你以為的事實,還是你無聊時的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