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吓死人了!”陳盼驟然聽到他的聲音,差點把溫度計給扔出去。
“我認為還是你比較吓人。”江幟舟一直在閉目養神,就在即将睡過去之際,卻是忽然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聲音,他當時就醒了過來,但為了弄清楚她的目的,還是堅持裝成睡着的樣子。
結果他就感覺領口一涼,竟然是襯衫扣子被人解開了,這下子他實在是無法再假裝鎮定了,便忍無可忍的問了一句,但卻沒想到陳盼的反應比他還大。
江幟舟見陳盼一副受驚的模樣,切回正題道:“你剛剛到底想幹什麼?該不會是......”
他沒好意思把後半句“想耍流氓”說出來,但陳盼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的意圖,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道:“拜托,我有那麼饑不擇食麼?再說了,你天天在我眼前晃,跟我兄弟也差不多了。”
江幟舟聽得嘴角不住抽搐,是甯可她耍流氓,也不想被心儀對象給當成兄弟嫌棄,正是有苦說不出之際,她對他晃了晃溫度計:“我是想給你試試體溫,你自己沒感覺麼?”
“好像是出了點汗,身上還有點冷。”江幟舟思索了一番,出言道,“你幫我關下窗吧。”
陳盼照做,等再回來的時候,便發現他已經把被她解開的扣子給系上了,嚴嚴實實的一絲皮膚都不曾外露,仿佛一個怕被流氓調戲的良家婦男。
“你要是不放心我,就自己量體溫好了。”她說着,再次站到了床邊。
不成想,江幟舟卻是不按套路出牌道:“我還是比較好奇,你量體溫為什麼要給我解那麼多扣子?”
此話一出,原本恢複了常态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暧昧起來,尤其關窗後連風都沒有了。
陳盼面上一紅,略顯慌亂的就要把溫度計甩給江幟舟,按照他平日裡的靈敏,這一抛一接本該是毫無難度的,可她忘了他現在是個剛從閉目養神中清醒過來的病人。
溫度計擦着江幟舟後知後覺擡起的手飛了過去,在撞上床頭櫃之後,又反彈了回來,然後迎着陳盼期待的目光向着床墊和床頭間的縫隙滑了下去。
酒店房間裡是沒有溫度計的,就這一根還是讓李秘書買來的,要是丢了,短時間内還真找不來第二根。
陳盼想到這裡,不顧一切的撲了過去試圖挽救它,她的速度已經夠快,但人再快也快不過地心引力,還是隻能趴在床上眼睜睜的看着它掉了下去,床縫裡黑漆漆的,溫度計一掉進去就不見了。
“江幟舟!你剛剛就不能反應的再快一點麼?!”她實在是怒不可遏了,以至于氣得要伸手捶床,并且大着膽子叫了江幟舟的大名。
江幟舟暫時無暇跟她計較,他被她剛剛那一撲給壓倒在了床頭,此時僅用一邊的肩膀承受着她全身的重量,胃部還剛好被她的手肘抵着,感覺再這麼堅持一會兒,才恢複了的胃就又要開始疼了。
“你能不能先起來再說......”他語氣艱難的吐出一句話,同時擡手幫陳盼支起了恨不能鑽到床頭縫隙裡的上半身。
“啊?”陳盼像是沒反應過來似的,低頭又看了他一眼。
這一看不要緊,她徹底失了重心,半個身子往前一滑,差點就跟江幟舟鼻子碰鼻子的撞到一起,幸好她及時伸出手捂在他臉上,這才免了一場更尴尬的意外。
一瞬間,兩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緩解尴尬了,隻能聽到擂鼓般的心跳聲。
末了,是陳盼手忙腳亂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她清了清嗓子道:“你先起來,我找一下溫度計,估計是掉到床底下去了。”
床很大很軟,是一張非常标準的雙人床,江幟舟就勢往裡一滾,給陳盼讓出來一塊地方。
陳盼挽起袖子,伸手進去摸索了半天,結果卻是一無所獲,正在她考慮要不要直接搬床之時,江幟舟出言提醒道:“或許你可以看看床底下,雖然我剛剛沒聽到有東西落在地上的聲音。”
溫度計是玻璃質地,要是掉在了地闆上一定會有聲音,既然江幟舟這麼好的聽力都聽不見,那八成就是沒有,但陳盼不肯死心,還是趴下去又看了一會兒才起來。
“這底下該不會有黑洞吧?”她站起身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塵,苦惱道,“好端端的掉下去東西,怎麼可能找不到呢,你把手機遞給我,我再打開手電筒好好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