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不如下毒來得快。”陳盼一時嘴快,“也好過有些人背地裡殺人放火。”
要不是沒找到合适的機會,她定是早就把江承平偷拿鑰匙的事說了,但僅僅是放火這一件,也夠讓江承平露出一點真面目道:“不好意思,我想這裡面恐怕有誤會,江總,不如你幫我解釋一下?”
江幟舟自顧自的喝茶:“這跟下午的事無關,江先生,我對你在老宅書房裡幹了什麼不感興趣,你大可以随便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但眼前的麻煩不能不管。”
不論他和陳盼以後如何,最基本的信任還是在的,在她面前說起這種事不需要避諱。
江承平對此也不感到意外:“那真的隻是意外,管家後來不是也清點過了麼?雖然燒毀了一張桌子和不少雜物,但什麼也沒少。”
他并不怕被追問,而是想着藏在自己家裡的盒子垂下眼睫,像是藏進了無邊的烏雲裡,總算有機會展露陰暗缜密的真實想法。
如果要藏起一片葉子,那麼森林就是最好的歸屬,江承平用燒毀一張桌子為代價,掩飾了自己燒開暗格的行為。
那天夜裡,他早早回到書房,在将文件放好做掩飾後就打開台燈,緩緩弄松了電線接口,對一個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要幫母親料理家務的人來說,修理電器是基本功。
江承平是這其中的佼佼者,他不僅在法學專業上成績優秀,學起别的東西來也快得很,而且還瞞得很好,幾乎沒人知道他還有這樣一門本事。
最先被燒掉的是暗格的邊緣,然後是鎖孔周圍的木材,他賭裡面裝着的不是紙制品,但如果是的話他也不虧,因為除他之外沒人知道這裡的秘密,而他最終賭赢了,在忍着高溫卸下木闆之後拿到了一個小盒子。
江城海生性多疑,這樣的人藏起東西來也定會謹慎非凡,如果一個格子看起來像是藏文件的,那藏在裡面的就一定不是文件。
江承平忍着笑出聲的沖動忏悔:“我以後一定會小心用電的,希望裝修隊能将房間複原,如果不能的話,我會隔三岔五去拜訪管家,好向他贖罪的。”
“你不如直接賠張桌子好了。”陳盼沒好氣的翻了下眼。
江承平歎氣:“我确實想,隻是需要陳小姐你幫我介紹個門路,我并不認識專賣古董桌的人,如果你能找到類似的桌子的話,讓我花多少錢去買都沒問題。”
他這話說得十分之欠揍,陳盼聽得險些拍案而起,幸好服務生及時上菜,将沖突扼殺在了搖籃裡。
包間瞬間被辣椒的香氣填滿,江幟舟風寒未愈,呼吸不暢,對此完全免疫,而陳盼酷愛吃辣,這對她壓根就不成問題。
江承平被嗆得不輕,險些咳嗽出聲,自行倒了杯茶結束話題:“那張桌子是江董事長用過的,意義非凡,我不慎燒了它确實不對,會想辦法彌補的。”
他句句不離桌子,聽起來簡直有點心虛,陳盼隐約覺得有問題,可她并沒有見過那張桌子,聽過就罷,并沒有多想。
江幟舟是懷疑那張桌子有問題,但卻并不曾有機會仔細的檢查它,自然不會知道暗格的存在,他隻當江承平是從書房裡找到了江城海遺留下的關乎江氏歸屬的材料,心裡半點也不在意。
“行了,我知道你想轉移話題,但我要說的是正事。”江幟舟開門見山,“下午我不會在會議上出現,但我之前簽的字仍舊作數,到時候要站哪邊你自己選。”
平心而論,江承平是希望這次合作能成的,削減秦霜的勢力對他來說百利而無一害,但他沒必要把過早的把自己扔進亂子裡去:“這是你們集團内部的事,我想還是應該等其他人先做決定。”
“你放心,結果會是你想要的。”江幟舟兇有成竹的給自己盛了碗粥,這大概是桌上最不辣的一道菜。
江承平看得食指大動,卻隻能是伸出筷子去夾青菜,他對魚肉過敏。
陳盼曾經跟他一起在江幟舟的公寓裡吃過飯,是知道他的忌口的,點菜的時候做此決定肯定不會是無心的,肯讓他點一份時蔬,怕是已經看在他是客戶的份上了。
江承平自知得罪透了她,對這小小的報複毫不在意,相比于其它殺人不見皿的法子,這樣直白的反感簡直稱得上是可愛,讓他吃着單調的午餐也能心情愉快。
陳盼暫時顧不上理會他,許是久不吃辣的緣故,她吃辣的本事大幅退步,菜剛吃了沒幾口,臉頰已經被辣的紅撲撲,目光晶亮的對江幟舟說:“你不參加會議的話就回家去吧,我會把結果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