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下來的時候,前台不知所蹤,看樣子不是又被叫去開會,就是自己跑去摸魚了。
江幟舟回了個“能”字,搶先一步拿起了登記薄,他之前特意觀察過,這邊的監控攝像頭很難避開,如果非要拍下一個擅作主張的人的話,拍他總好過拍下陳盼。
陳盼氣歸氣,對他的動作還是很熟悉的,一瞧見他的手勢就知道自己不該輕舉妄動。
前台或許可以摸魚,保安室裡的工作人員卻未必,這事真論起來的話,還得怪她自己,誰讓她先前借口找手表,把值班給吓了一跳呢。
如果今天值班的還是同一個人,江幟舟的動作必然會被拍下來。
陳盼正胡思亂想,江幟舟已經大步流星的走回到了她身邊:“我們得再回樓上一趟,李伊人大手筆,就住在套間那層,房号就跟封總他們隔着兩間。”
頂樓總共就三大三小六間套房,李伊人一個人過來玩,卻敢開跟時繁星一樣的家庭式套房,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感慨一句财大氣粗。
江幟舟一向很瞧不上李伊人這樣眼高于頂又虛弱無比的人,說過就算,一點沒多想。
陳盼則是嗅到不尋常的氣息,神情嚴肅的分析起來:“我覺得這不隻是因為窮人乍富的緣故,我剛領到工資,可以獨立養活自己的時候也想亂花錢來着,但還是沒膽子一次花這麼多的。”
她一點也不介意拿自己跟李伊人比,連搭電梯上樓的時間都不肯浪費,認真無比的想到了一個可能;“她一直嫉妒繁星姐,想壓繁星姐一頭,就連住酒店這樣的小事,也非跟繁星姐一樣不可,說她沒問題的話,你信麼?”
江幟舟當然是不信的,但他也不對現在的行動抱希望,李伊人再蠢,也不會在辦出綁架這樣的惡劣行徑後還留在酒店裡,除非她還有後招。
他一想到這裡,神情當場嚴肅起來,看起來就跟閻王爺轉世似的。
“對了,我得再回去一趟。”陳盼習以為常,打了個寒顫的同時,倒是沒忘了再去按下樓鍵,孰料江幟舟擡手制止了她,同時報出了程律師的房号。
早在第一次查看登記薄的時候,江幟舟就把他們的房号和登記信息都給記下來了,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就派上用場。
程律師住标間,就在陳盼居住的那一層,她默默記下,決定找完李伊人的就再去攔他。
陳盼已經把李伊人列入了嫌疑人名單,敲門的動作一點也不客氣,見她沒有要開的意思,後來的動作說是砸門也不為過。
要不是這層人少,工作人員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她這個敲法非招來罵聲不可。
“呼。”陳盼見門一直敲不開,忽然退後了兩步,看樣子是要直接踹一腳試試,江幟舟勃然變色,一把拽住她衣領,“你是不是覺得現在還不夠亂?”
江幟舟非常清楚踹開門需要多麼大的力道,想當初他就是為了及時送蔣老爺子去醫院,才會導緻自己的腿傷再度惡化,憑陳盼的體力和盡量,這一下踢上去,搞不好要把自己給搞骨折。
“我隻是想試試她到底在不在。”陳盼看起來怒火中燒,大有就算這個門踹不開,也非得在這邊留個腳印,讓李伊人知道她來過的意思。
這邊正鬧着,走廊盡頭的消防通道裡忽然傳來悉悉索索的幾聲響。
江幟舟一個急轉身追過去,将慌不擇路的就要往樓上跑的李伊人給抓了個正着,她吓了一跳,惡人先告狀道:“你想......想幹什麼?”
“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陳盼氣得恨不能打她。
李伊人還是跟之前一樣的打扮,通身都是名牌服飾,就連腳上的鞋子也是小羊皮的,現在上面還沾着沒融化幹淨的雪,一看就是從外面回來的。
這些線索同先前的猜測結合在一起,直接在陳盼心裡坐實了她綁架犯的身份。
孰料李伊人卻是當場哭了起來:“你問我?我弟弟被人給綁架了,我有什麼好問的?!”
此話一出,陳盼當場懵了,她原本是要找李伊人詢問小陽和圓月的下落的,沒想到問題還沒說出口呢,就先聽到了另一樁綁架案。
李伊人見他們不問了,直接躲在角落裡哭起來,不知道的人見了,定會以為陳盼和江幟舟以多欺少。
陳盼滿心記挂着孩子們,實在顧不上去擔心自己的名聲,她下意識的跟江幟舟對視一眼,仿佛在問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