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跟他确實有點關系,隻不過無論他來的是早是晚,對陳盼都不會有影響,除非他壓根就沒來,因為她正是要躲避林子裡的腳步聲才會走得這麼遠,又在慌亂中跌下來的。
不過陳盼并不打算把這事說出來,咬牙道:“現在别說這些沒用的了,我是走不成了,你先别管我,趕快報警離開這裡,然後再帶人來救我。”
“那你呢?難道我一個大男人,要在這種時候抛下未婚妻麼?”江幟舟自然是不肯走。
此時天色已然徹底黑透,一輪明月懸在半空上,周遭半點陰雲也無,竟是個月明星稀的好天氣,陳盼擡頭望一眼夜空,很有閑情逸緻的說了句:“完蛋了,今晚北極星怕是不會出來了。”
江幟舟見她在關鍵時刻說了這麼一句,不由自主的跟着擡了頭,望着月亮茫然道:“你找北極星幹什麼?”
“辨認方向啊。”陳盼一本正經的指點道,“你跟着北極星走就不會迷路,能一直往北走,快走吧,這樣說不定天亮之前就能把我接回去。”
聞言,江幟舟那顆快要擰成麻花的心忽得展開了,柔聲道:“我們一起出去玩了那麼多次,難道你還沒發現我的野外生存能力很不錯麼?放心吧,無論是找方向還是帶你出去,我都沒問題。”
話音未落,他将陳盼打橫抱起,囑咐道:“抓穩我别松開,我記得來時的路,隻要一直往回走就能找到車。”
陳盼心中一暖,緊接着生出了無限勇氣:“好。”
江幟舟沒再吭聲,專心緻志的抱着她繞開矮坡,穿過另一處的林子往外走,眼見着就要回到來時的路上,不遠處卻是傳來了異響,有人正急匆匆的往這邊走,一聽聲音就是來者不善。
“總共就這麼大個地方,她能跑到哪裡去!”綁匪跟同夥分頭尋找,手裡的手電筒的光芒遠比江幟舟所用的手機上自帶的那個要亮許多。
江幟舟慌忙矮下身子免得被他發現,陳盼也眼明手快的按滅了手機上的照明系統。
若是隻有他一個人,自然不會畏懼落單的綁匪,可陳盼的腳踝受了傷,他實在沒把握在跟綁匪動手的情況下還能護她周全,故而能躲就躲,左右人質已經救出來了,大不了秋後算賬。
然而天不從人願,江幟舟剛往後挪了一步,腳下便傳來“喀嚓”一聲,這動靜放在平時絕不算大,但他們是在靜得連鳥叫都能被聽得一清二楚的林子裡。
“誰在那?!”綁匪察覺到不對勁,惡聲惡氣的喊了一嗓子便轉身朝這邊跑來,江幟舟連忙抱好陳盼,等他身影出現在視野中,當即弓身朝他下盤掃了一腿,直接将人絆倒在地摔了個狗啃泥。
隻可惜這邊沒有山坡斷崖,否則江幟舟不介意再補上一腳,直接把綁匪給踹下去再說。林子裡地形複雜,他眼見被追上,當機立斷的單膝跪下将人制住,威脅道:“别出聲。”
陳盼曾經說過,綁匪是有同夥的,如果讓他把人給叫來,他們脫身的希望就越發渺茫。
夜色朦胧,綁匪看不清他的模樣,隻從作風上判斷他不是警方的人,松了半口氣道:“我不出聲,你不就是來救人的麼?你把人帶走,我保證不追,這樣總行了吧?”
江幟舟自然不會相信綁匪的話,他先讓陳盼扶着一邊的樹站好,然後将綁匪周身上下仔細搜了一遍,在摸到匕首之後,将其拿在手裡再度威脅道:“現在可以商量一下了,你應該認路吧?”
憑他的本事找路不難,但時間耽誤的越久,遇上麻煩的可能就越大,還是得找個領路的才行。
時繁星和封雲霆跟警方派來的專案組組長一起在江幟舟家裡等了他許久。
組長是專破綁架案的,得知人質是本市知名集團的新任總裁後更是對本案十分重視,眼見着當事人消失的無影無蹤,忍不住發問道:“陳小姐的未婚夫到底什麼時候來?剛剛不是說很快麼?”
“請你們稍等,我這就再打個電話問問。”封雲霆拿起手機,目光随即頓了一下,是總算看到了保镖發來的訊息,他跟個沒事人似的用最快的速度做了回複,然後撥了江幟舟的電話。
江幟舟素來有将手機調到震動模式貼身放的習慣,故而他打這通電話并不擔心會惹出麻煩,但直到無人接聽的人工提示音播放完畢,對面也沒有任何要接的意思,他如實道:“我想江先生恐怕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