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看一眼溫度,沉吟道:“有點發燒,不過不嚴重,要是不放心的話再做個化驗也行。”
“沒問題。”陳盼心系江幟舟的安危,生怕他一病這麼久,再留下後遺症,不顧他的勸阻堅持道,“還是化驗一下吧。”
江幟舟欲哭無淚,隻好找個理由逃走:“我想去趟洗手間。”
他說着就要往外走,還是醫生及時把人喊住了:“等一下,小夥子,讓你女朋友跟你一起去,你現在昏昏沉沉的,萬一摔一下那就不好了。”
“醫生,我......不是他女朋友。”陳盼已經是今天第二次被誤會了。
江幟舟對此表現得也很有經驗,他扶着牆繼續往外走,一副虛弱得不得了,随時都能栽倒的模樣看得年近花甲的醫生同情不已,面向陳盼勸道:“小姑娘,你們就是要吵架,也等他病好了再吵。”
“我們真得隻是朋友。”陳盼試圖解釋一下自己的清白,她低頭看一眼自己身上的卡通T恤衫和牛仔褲,無奈的想到,早知如此就還是穿男裝來了。
末了,她自暴自棄的歎氣道:“您放心,我扶着他過去就是了。”
江幟舟的狀态比來時緩和了許多,他由着陳盼把自己扶向走廊盡頭的洗手間,在快要到地方的時候主動表示:“你還是在這兒等我吧,我看裡面人挺多的,要是引起什麼誤會就不好了。”
“那你自己小心一點。”陳盼原本也沒有要扶他進去的意思,抛開她今天穿的是女裝這件事不論,單說進男洗手間就是一件讓她想要拒絕三連的事。
江幟舟記得她即便是在假扮馮雲陽的時候,也是趁無人時去的女洗手間解決問題,因此壓根就沒讓她為難,他做出一副跟以往一般無二的模樣,挺兇擡頭的進了男洗手間。
陳盼松了口氣,跑到靠近女洗手間的那一邊,開始望着窗外的風景打發時間。
不多時,洗手間裡忽然傳來了“咚”的一聲響,她起初以為是有什麼東西倒了所以沒在意,可接下來卻是響起了其他人拍着隔間的聲音:“兄弟,沒事吧?不管滑倒還是怎麼着都出個聲啊!”
洗手間的隔音算不上好,陳盼站在門外也能夠将他們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她生怕出事的人是江幟舟,連忙豎起耳朵去聽。
敲門的男人聲音越發忐忑起來:“怎麼不管敲不敲的都沒人出聲?不會暈倒了吧?”
“不至于吧,進這間的好像是個高個子,瞧着還是挺結實的。”旁邊有人接話,“要不我把門踹開看看吧?還是先去喊醫院裡的保安來?這要真是有急病的話,可不能耽誤了啊。”
陳盼聽到“高個子”三個字,心中警鈴大作,她連忙往靠近男洗手間的方向挪了幾步,然後喊道:“江幟舟!你還好嗎?摔倒了的話就吱一聲!”
洗手間裡的男人們正圍繞着要不要踹隔間門的事讨論,七嘴八舌的壓過了她的聲音。
陳盼于是又跟着喊了兩聲,結果仍舊是沒人回應,這下子她實在是沒辦法不多想了,硬着頭皮在外面喊了一聲:“打擾了各位!我得進去看一眼!”
話音落下,裡面的男人們反應過來了,可還沒等他們說什麼,陳盼已經低着頭沖進去了。
“你走錯了!這是男洗手間!”
“等等!你先别進來!我們幫你把人扶出去!”
“啊!有女的!”
“褲子!我褲子!”
“我胳膊骨折了!誰幫忙拽一把腰帶!”
......
在一片混亂的驚聲尖叫中,陳盼一個勁兒的低頭道:“對不起!我是來扶人的!我馬上就出去!”
話音未落,一道身影忽然沖了過來,正是被她誤以為暈倒在裡面的江幟舟,他顧不上跟其他人道歉,一把捂住她的眼,用最快的速度把人給帶了出去。
經此一役,男洗手間被陳盼整了個人仰馬翻,她跟在江幟舟身後,低着頭一路小跑,直到兩人一起繞到遠離這邊的樓梯拐角,才停下步子看向對方,不約如同道:“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此話一出,兩人又是齊刷刷的一愣,江幟舟先拿出了占上風的姿态,跟訓小孩似的嚴肅道:“我不是說過,讓你在外面等着麼?那是男洗手間,你怎麼能說進去就進去?”
“還不是因為你?”陳盼的氣勢也不弱,她見他沒什麼大礙,反而中氣十足,又羞又氣道,“我在外面喊了好幾聲,結果你都沒回我,吱一聲能怎麼樣嗎?要不是怕你暈在裡面,我才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