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哥哥說的。”小辰腦筋活絡,語速比圓月快,三言兩語就把情況說清楚了,“哥哥說幹媽你一定會自責,所以讓我們安慰一下你。”
這話被她轉述的一點潤色也沒有,聽的陳盼面上一陣發燒。
這邊其樂融融的聊天的時候,另一邊的江幟舟的臉色已經難看的堪比走廊角落裡斑駁的牆皮了:“您是說根據鑒定結果,李伊人确實患有精神障礙,并且在綁架孩子們的時候是限制能力責任人,我理解的對麼?”
打電話過來的人是封雲霆幫忙介紹的醫生,對方在局子裡忙碌了小半宿,因為李伊人一開始隻認那個所謂的主治醫生的緣故,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插手進去。
醫生是專業精神科出身,瞧見昨晚那樣的場景,卻也頭疼的不得了,現在說起來都還要不住的揉太陽穴:“您理解的很對,我很抱歉沒能幫上忙。”
“如果您真的認可這個結果的話,就不會這麼說了。”江幟舟一語中的。
他倒不是懷疑醫生說謊,畢竟醫生既沒這個動機也沒這個必要,問題在于醫生是否有足夠的機會去做專業鑒定。
江幟舟敢對天發誓,李伊人跟精神障礙患者毫不搭邊,現在肯定是在裝瘋逃避責任,至于所謂的主治醫生更是子虛烏有,但現在封雲霆介紹來的醫生卻是苦惱的不得了,這其中必有貓膩。
“如果方便的話,我想聽一聽您的看法,您覺得李小姐的狀态像是一個在治療中的患者麼?”江幟舟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
醫生的語氣變得果斷起來:“我認為她不像,但您知道的,精神科病人的狀态是很不穩定的,她不是我的病人,我自然不能說的太武斷,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單獨跟她上聊一會兒。”
這樣有挑戰性的病例說是百年難遇也不為過,醫生自然會對此感到好奇,他開始喋喋不休的說起自己的看法。
“我認為她的表現有些太過典型了,标準的像是從教科書上拓下來的,而且她還是間歇性發病,理智的時候甚至有邏輯,面對主治醫生的時候,話更是特别的多,這醫患關系好的太過分了。”
江幟舟聽到這裡,眉尾不經意的往上一揚,是想起了江慧琴生前的事,她早年病的還不算太厲害的時候,已經算是好說話的病人了,可即便如此,對醫護人員也還是有強烈的敵意。
包括後來陪伴她走到生命盡頭的主治醫生,也是花費了無數心皿才取的她的信任。
現在李伊人竟然能跟認識不到一年的主治醫生相處的這麼融洽,實在是讓他感到匪夷所思,江幟舟客氣的謝過這位醫生,打開通訊錄,撥通了一個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用的上的号碼。
“劉主任,您好,我是江慧琴的家屬,不知道您是否還記得我。”江幟舟慶幸他沒有删除用不上的電話号碼的習慣。
劉主任稍加思索就想起了他的身份,熱絡中不失惋惜:“關于你母親的事,我一直都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