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她貧瘠的廚藝,以及這些年來看徐馨做飯的經驗,這些食材壓根是聊勝于無,她無意看江幟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窘迫模樣,認真道:“我還是點個外賣吧,秦霜大概沒空監視我們了,就算她有,我現在在家呢,點外賣也正常。”
“給我一個小時。”江幟舟看着這些食材,心裡已經有了主意,他用最快的速度和面發酵,在等待期間把裡脊肉做成了臊子,最後又親自上陣切出了一大盤手切面。
陳盼看得目瞪口呆,伸手托了下下巴,随即佩服的五體投地道:“你以前經常做夜宵麼?”
“是啊。”江幟舟系着圍裙承認道,“剛工作那會兒,我壓力特别大,為了能讓上司賞識我,半夜總是不得已的加班,回家之後又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壓根不知道該幹點什麼,索性就下廚好了。”
他并沒有一心二用的本事,但在同一天裡多發展幾個技能還是不難的,于是在升職的同時,廚藝也跟着突飛猛進,不僅當上了集團總經理,一些有難度的菜也是信手拈來。
陳盼想幫忙,奈何壓根找不到可以插手的地方,隻能拿了碗老老實實的等着。
江幟舟很快做出了兩碗豆角臊子蓋面,端到餐廳裡還散發着騰騰的香氣,他吃了一口,故意自謙道:“可惜這肉太少了,要是多一點的話,我就可以做豆角肉絲面了,或者再肥瘦均勻一點的話也不錯,做成臊子更好吃。”
“你确定這不是在炫耀麼?”陳盼咬着筷子,先是惆怅自己的手藝,随即豁達道,“我想開了,既然你這麼喜歡炫技,那以後廚房就交給你好了,免得我哪天一時激動,再炸了它。”
聞言,江幟舟眉間一皺,倒是沒覺得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而是正色道:“那也沒關系,剛好我也覺得這公寓有點小,你要是把它炸了,我們就換套大房子,還要有個讓小孩子撒歡的大院子。”
這一次,輪到陳盼臉紅了,嗫喏道:“我說做法的事呢,你怎麼能讓跑得這麼遠?婚都沒結呢,現在想這些太早了。”
話音落下,她沒給江幟舟再往下說的機會,直接埋頭吃起了面,然後等他也吃完了才起身道:“我刷碗去了。”
江幟舟擔心陳盼是被他逗生氣了,躍躍欲試的要跟到廚房,她卻是一臉堅定的挽起袖子道:“你坐回去别動,我做飯是沒天賦了,難道洗碗也不行麼?我幫我媽洗了十多年的碗了,你就給我等着瞧吧。”
陳盼撂完狠話,當真把廚房收拾得幹幹淨淨,江幟舟想捧場的誇她兩句,還沒等開口就被客廳裡傳來的鈴聲打斷了,是有人打電話過來了。
江幟舟見陳盼手還沒擦幹,主動幫她把手機拿到了廚房,見屏幕上顯示的是個陌生号碼,詢問道:“接不接?”
“接吧,要是廣告推銷,看我不罵死他。”陳盼一臉認真的點頭。
江幟舟按下接聽鍵後将手機湊到了她耳邊,聽筒對面傳來一個略顯陌生的聲音:“是陳盼,陳小姐麼?”
“是我,你是?”陳盼聽出這聲音裡的蒼老,回憶過一番後,不認為自己認識這個年紀的老人,公司裡的董事們倒是符合條件,但他們一見到她就跟吃了槍藥似的,絕不會如此的客氣。
老人生怕她立刻挂電話,很快就自我介紹道:“你大概不記得我了,但我們有過一面之緣,我是江家的管家,在江總身邊工作二十多年了。”
陳盼的回憶迅速被喚醒,在短暫的沉默後到底還是沒挂電話,而是詢問道:“您找我什麼事?現在已經很晚了,有事就快點說吧。”
沒辦法,她在老人面前實在是無法把态度擺得太強硬,不由自主的就流露出了猶豫意味。
江幟舟一聽她的語氣就感覺到要不好,還沒等感歎她的心軟,就聽到管家果然放緩了聲音開始提要求:“我知道你跟江家非親非故,沒有管江總的必要,但能不能勞煩你帶江先生來一趟。”
陳盼心中咯噔一聲,懷疑江城海是在見過江幟舟一面後就要油盡燈枯了,詫異道:“江總在醫院裡出事了麼?”
說完這句,她忽然意識到江幟舟對外還是昏迷不醒的植物人狀态,連忙又找補道:“如果你說的江先生是江幟舟的話,我想我恐怕做不到,您應該知道,他前段時間出了車禍,還沒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