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董事住院期間不是沒算過這筆賬,隻是在他看來,公司蒙受再大的損失,也比不上他在陳盼和江幟舟把持集團後所失去的好處,這才一直按下不表,權當沒這回事,但他沒想到江幟舟還留了這一手。
不就是一個未婚妻麼?鬧掰了大不了就再找一個,憑他的條件,難道還怕找不到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麼?何必要跟大家魚死網破。
文董事被江幟舟氣得險些犯病,隻能往椅子上一靠,裝出一副認真思索的模樣來。
陳盼鐵了心要無視這些給自己添堵的,看也不看的分析道:“事已至此,在我看來就隻有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那就是擺正态度,接受客戶的指責和憤怒,然後想辦法把已有的漏洞補上。”
周琴書嗤笑一聲:“我還以為什麼辦法呢,你不覺得這話說得可笑麼?你跟江幟舟都被人砍了,這得多大的漏洞啊,換你是買房的人,你現在還敢住麼?”
“我不敢。”陳盼不給她嘲笑自己的機會,隻說,“所以我要讓大家覺得我們做出了改變,首先就要開個新聞發布會向大衆道歉,經過差不多一天的發酵,外面應該說什麼的都有吧?”
李秘書及時打開電腦,把一份報告投在了會議室裡的大屏幕上。
昨天晚上,公司裡是沒人加班,但外包的數據分析公司一直在工作,這份報告就是從他們那裡拿到的,根據他們提取的關鍵字,現在外界最關心的就是公寓的安全性,以及公司的坦誠度。
許是今年發生了太多事的緣故,網友們吃瓜看熱鬧的同時也不忘陰謀論一把,有人覺得這所謂的傷人案件根本是公司自導自演,因為藍底白字的通報上寫的實在是太模糊了。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陳盼最終選擇了和解,通報上提到薛小雪自然也隻能說是薛某某,連個嫌疑人的前綴都不帶。
董事們一時間不明白陳盼的意思,開發布會道歉就算了,就當她是要擺正态度,讓客戶看到集團的決心,可這跟坦誠度有什麼關系?難不成他們要在發布會上安排個人,把案情盤一遍麼?
李伊人跟陳盼是新仇舊恨一大把,這時就翻了個白眼嘲諷道:“我記得你以前還開過直播辟謠,就是效果不怎麼樣,今天該不會是要再來一次吧?依我看,你不如去哭着直播賣慘好了。”
李伊人不說話的時候,陳盼可以把她當成桌椅闆凳來對待,就算再不順眼,讓她在這裡待着也還是沒問題的,但她現在卻是自己跳出來找事,這就不怪陳盼揭短了。
“李小姐,你既然覺得這招有用,不如就由你來實踐一下好了,如果你能靠哭着賣慘把我哥哭回來的話,我就照做,你覺得怎麼樣?”陳盼說完,主動又去問周琴書,“您不是也想找兒子麼?”
這會兒馮雲陽估計正在鄰市的酒店裡逍遙快活,就算周琴書和李伊人一起哭着去找她,也未必有用。
周琴書自覺面上無關,拽了李伊人一把拒絕:“我們就是說說而已,發布會想怎麼開,還是得看你的打算。”
陳盼趁熱打鐵的做了決定:“那就把時間定在下午三點,現在給他們發通知應該來得及。”
她看一眼李秘書問:“你沒問題吧?”
“沒問題。”李秘書做慣了統籌的工作,别說是下午三點開發布會了,就是一個小時後開,他也能找得到場地。
日盛集團在新項目剪彩儀式上鬧出的亂子已經人盡皆知,這時開發布會就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時繁星在自家設計室裡收到消息,等修飾完手頭的稿子,便打開了辦公室裡的電視。
發布會由本地的電視台轉播,收視範圍不算太廣,但對習慣了從本地媒體獲取信息的居民來說,确實是一個傳達消息的好辦法。
時繁星将頭發别在耳後,看着屏幕裡換了一身黑衣,素面朝天的陳盼,感覺她真是長大了,不再是以前那個想一出是一出,做事沖動的小姑娘,而是能夠獨當一面的企業家了。
想當初,陳盼還隻是封氏的總裁秘書,這個職位雖然說出去好聽,但說到底跟打雜的也沒太大區别,凡是事關重大的任務,都由文森這個特别助理來把關,她能接觸到的實在是太有限了。
那時候誰也沒想到,她即便是在瑣碎的工作中,也能慢慢積累起經驗,并且運用在實踐中,看來封雲霆和時繁星這兩個師父真是沒白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