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能掌握一家上市公司實權的職位,不是菜市場裡的白菜,她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給人,實在是出乎他的預料。
陳盼早有準備的問:“你口口聲聲為在座的人着想,想必是很關心公司了?”
“那當然。”周琴書為了幫馮雲陽撐場面,迫不及待的站起來說,“你剛剛也說了的吧?公司是你父親的心皿,那你就應該明白,這家集團對大家來說有多重要,更不應該這樣獨斷專行!”
周圍人聽了這話,個個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一副想說點什麼,又礙于場合,不得不暫時咽回去的模樣。
陳盼原本還有點猶豫要不要出這招,這時便兇有成竹的笑起來:“周阿姨,馮先生,你們兩個口口聲聲說自己對集團多麼用心,那應該早就閱讀過相關的守則和先前董事長定下的規矩吧?”
“當然。”馮雲陽斬釘截鐵的應下,“我第一天進公司的時候就認真看過了,那麼厚的一本書,真是累死人了。”
此話一出,文董事和他的同僚們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是越發覺得先前的決定正确了。
馮雲陽能說出這話,擺明了就是連手冊的封面都沒打開過,因為凡是打開過的人,一定會知道除了前面薄薄的幾頁重點外,其餘的都是公司産品的宣傳冊,之所以訂一起完全是為了省事。
這是從日盛集團創立初期就保留下來的習慣,當時公司現金流很緊張,就連身為創始人的馮日盛也沒有太多餘錢可用,這才會出此下策,後來事業蒸蒸日上,也沒改了這規矩。
陳盼為了冒充馮雲陽,曾經下過苦功夫,恨不能把日盛集團過去四十多年裡的發展史全塞進腦子裡,然而這些東西沒在當時派上半點用場,她為此深深苦惱過,以為自己是做了無用功。
江幟舟倒是很豁達的安慰她:“沒關系,至少你現在是個活的集團百科全書了,萬一有人抽查,不用擔心背不出來。”
陳盼當時沖着天花闆翻了下眼,心說這玩意兒能派上用場就怪了,沒想到一語成谶,真得派上用場了。
“那麼你知不知道公司有規定,在緊急狀态下離職的高層,有權推薦自己的繼任者,并且在表決中的票數效力等于旁人的一點五倍?”陳盼慢條斯理的跟他掰扯起了人事任免的規則。
馮雲陽眨巴着眼睛,愕然道:“有這回事麼?”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周琴書,結果對方卻是一臉尴尬的坐回了原處,捋着頭發說,“好像是有,但你也不能說了算啊。”
事實上,比其他人更高的票數效力就已經決定了陳盼的推薦對總裁一職的繼任人選有着不可忽視的作用,尤其她推薦的人還是江幟舟,他曾經的人望和對其他人造成的威壓是不容小觑的。
陳盼狡黠一笑,開始對着周琴書和馮雲陽擺無辜:“我沒有說了算啊,接下來不是還得投票麼?大家各抒己見,我沒意見的。”
說是投票,但現在總裁的候選人就江幟舟一個,其他人甚至還沒來得及被推薦,所謂的表決不過是回答同意不同意罷了,而就目前的形式來看,江幟舟妥妥的會成為下一任總裁。
馮雲陽氣得要自薦:“就一個候選人,這跟内定有什麼區别?我——”
他的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是周琴書伸出手去狠拽了他衣袖一把,直接拽得他坐回去了,并且附上一個不許他再胡說八道的眼神,他被震懾住,老老實實的閉了嘴。
陳盼對此視而不見,淡淡的睨了他們母女一眼後,望着衆人繼續道:“那就開始吧,李秘書,你去行政部叫個人來幫忙。”
衆所周知,李秘書是她和江幟舟的人,要是由他來監督投票,是闆上釘釘的會被不懷好意的人質疑,倒不如叫個兩不沾邊的人來幫忙,也算是起個監管作用。
日盛集團一向是采用的匿名表決,方式是傳統了點,但效率高,速度高,由馮日盛拍闆後就一直保留了下來。李秘書很快在行政部員工的幫助下統計完了票數,同意票理所當然的占了壓倒性優勢。
文董事不等陳盼開口宣布結果,已經滿面春風的看向江幟舟道:“恭喜啊,以後我們就得叫你一聲江總了,這集團的未來就壓在你肩膀上了。”
其他人紛紛跟着附和,毫無心理負擔的把江幟舟誇成了一朵花。
馮雲陽早料到結果會不如他意,也算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這會兒還是氣得印堂發黑,霍然起身道:“陳盼,你說話不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