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雲霆下意識的把時繁星護在身後,面對矮了自己不隻一個頭的保姆,維持着禮貌道:“住在這裡的不是朱女士的女兒麼?”
他知道門店經理姓朱,但卻拿不準她的女兒是仍舊随父姓,還是已經改了母姓,所以選擇了相對穩妥的稱呼。
保姆剛剛之所以表現的那麼緊張,完全是為了護孩子,這時見他們似乎認識孩子的媽媽,态度跟着緩和了不少,隻遲疑道:“你們真得認識小朱?我記得她說過,自己在這邊沒有朋友啊。”
門店經理離開之前,特意對保姆叮囑過,說是請她保護好孩子,千萬不要讓陌生人随便接近自己的女兒。
父母有這樣的顧慮是人之常情,保姆也就沒多想,當場答應了下來,現在一邊想着過去的叮囑一邊打量時繁星和封雲霆,是拿不準該怎麼辦。
時繁星主動從封雲霆身後走出來,挽着他的手臂跟保姆介紹起自己:“我是朱經理工作中的同事,跟她還算有點交情,前段時間偶然得知她女兒生了病在住院,覺得于情于理都該來探望一下,當然,要是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保姆鬓邊有了銀絲,差不多是做奶奶的年紀了,而這個年紀的老人都不太會對距離自己的生活太過遙遠的新聞感興趣,自然也不會認識在商界和時尚界都赫赫有名的封氏夫婦。
時繁星這才大着膽子隐去自己的職位,含糊着跟她自我介紹了一句,封雲霆也收斂起嚴肅表情,沉聲附和道:“是啊,小孩子生病是很辛苦的,希望她能早日康複。”
他們倆不約而同的想起了自家的小辰,小姑娘為了戰勝病魔吃了數不清的苦,健康水平至今都還沒有完全恢複到這個年紀的孩子應有的水準,讓他們每每想起來,都要忍不住難過一番。
保姆是個很淳樸的厚道人,否則門店經理也不會放心的把生活費和女兒都交給她照顧,見時繁星和封雲霆不像是說了假話,态度也溫和,總算徹底放下了戒心,輕聲道:“你們進來吧。”
單間病房不大,時繁星和封雲霆站在門前的時候就已經把裡面的場景看得差不多了,這時獲準進來,先對着病床上的小女孩笑了一下,他們說話的時候,她就坐在床頭看電視上播的卡通片,表情很沉默。
現在他們進來了,女孩的表情也沒什麼變化,就隻是眨着眼睛看他們,而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上還有用膠布固定的留置針。
時繁星的心緊了一下,她曾經也嘗過治病的滋味,知道這針是給需要經常輸液的病人用的,雖然可以一定程度上減少挨紮的次數,削弱對皿管的傷害,但那畢竟是沒有溫度的異物,紮在手上還是會不舒服的。
“你好。”封雲霆彎下腰,想用在女兒們面前的溫和面孔博得這小姑娘的好感,結果卻收效甚微。
小女孩看向保姆,低低的叫了一聲“奶奶”,保姆連忙安慰:“别怕,他們不是陌生人,是你媽媽的......朋友,這次是來看你的。”
保姆特意用了更方便小女孩理解的詞彙,而她聽到身邊熟悉的人這麼介紹這兩個陌生的叔叔阿姨,目光立刻變得好奇起來。
時繁星這才想起自己帶來的禮物,連忙把玩偶遞了過去,柔聲道:“阿姨第一次來看你,不知道送什麼好,希望你能喜歡它。”
相比于床上的兔子布偶,這個玩偶無論是造型還是材質都要好得多,但小女孩隻是淡淡的笑了一下,看起來并沒有特别的喜歡,戒心倒是消除了不少,不過八成也隻跟保姆的解釋有關。
封雲霆意識到這小女孩信任的人隻有保姆,當即略退半步,削弱了自己的存在感,在博取她信任這件事上,同為女性,而且已經做了媽媽的時繁星要容易得多。
“謝謝。”小女孩看了玩偶一會兒,忽然語氣懵懂的問,“媽媽回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