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盼一回到客房就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她萬萬沒想到封惜蘭會跑來對江幟舟反咬一口,正發愁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有人打電話過來了,而屏幕上顯示的來點備注赫然是時繁星的名字。
兩人之間就隔了十幾米而已,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非得打個電話過來?她這樣想着,沉默着按下了接聽鍵,然後對面便傳來封惜蘭的聲音。
“侄媳婦,人心隔肚皮,我是嚴厲了點,但我是真心為你們好,現在封雲霆不知所蹤,家裡還有三個孩子,你要是再不多提防着點,隻怕這家業就要拱手送給外人了,這可是幾代人的心皿啊。”
時繁星淡淡的道:“我知道。”
她的聲音隔着聽筒傳過來,悶得像是蓋上了好幾層罩子,陳盼意識到,她是把手機藏在了衣袋裡,登時屏息凝神,大氣都不敢出的繼續聽她們對話。
封惜蘭絲毫沒察覺到不對勁,仍舊在喋喋不休的诋毀江幟舟:“我知道那位陳小姐跟你關系好,可她畢竟是外人,還是江幟舟的女朋友,就算她不知道,但被江幟舟給騙了也是有可能的。”
“盼盼性子單純,表姑你還是不要多想了。”時繁星故意把語氣放的很客氣,仿佛是信了封惜蘭似的說,“謝謝您能來告訴我一聲,天色挺晚了,讓司機送您回去吧。”
封惜蘭來了封家許多次,這還是頭一次享受有人送的的待遇,心中一陣暗喜,連連客氣道:“咱們是一家人,都是應該的,對了,你千萬要提防他們一點,這麼大的産業,沒人會不動心的。”
她不甘心的又說了許久,直到時繁星神情疲憊至極的又勸了她一次,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走的時候昂首挺兇,跟來時的慌亂模樣判若兩人。
林伯看了封惜蘭的背影,警惕道:“夫人,我看她說的八成是假話,您可千萬不能信。”
“依我看,這些話應當是有真有假,跟盼盼和江幟舟有關的部分是假的,但剩下的大概率是真的。”時繁星說着,緊了緊衣領站起身來,“林伯,這件事你務必先不要對任何人說,我去看看盼盼。”
正說着,陳盼已經風風火火的從客房裡走出來了,欣喜道:“繁星姐,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她的鬼話!”
時繁星莞爾一笑,安慰道:“你連我都信不過麼?還是說覺得我會是個牆頭草,倒是她那些話不像是自己說出來的,應該是有人在背後教,這次的事還是得由我們合作,接下來要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看她不順眼好久了!”陳盼答應得是相當的爽快,“等找到封總之後,肯定會要她好看的。”
上一次在孩子們的百日宴上,封雲霆就對封惜蘭怨氣頗深,若是這一次被他知道她又跑來搬弄是非,非跟她徹底撕破臉不可,為了維護家人,他向來是雷厲風行,不計代價的。
時繁星聽了這話,跟着受到了鼓舞,蒼白面容上浮起一絲笑意,她有種直覺,封雲霆肯定還活在這世上,并且很快就會回來通他們團聚。
與此同時,歐洲大湖附近的一處偏僻沙灘上,封雲霆正扯着一個沉重的人影上岸,那是個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歐洲人,一頭褐色的頭發被海水糾結成一團,從緊閉的眼睛來看應當是溺水了。
兩人都是渾身濕透的模樣,封雲霆的外套更是早在海裡就不知所蹤了,他解下領帶把身邊的歐洲人給綁住,然後找了塊幹淨地方開始曬太陽。
這邊陽光燦爛,午後的溫度更是不低,衣服很快就曬幹了,人看起來也不再狼狽。
封雲霆的手表是防水的,他看了眼時間,正準備試一下進水的手機曬幹後還能不能開機的時候,身邊忽然傳來一聲咳嗽聲。
“咳咳!”歐洲人悠悠醒轉,目光茫然的望着天空,在吐出嗆到氣管裡的水後,用他的母語說了句,“上帝啊,我還活着麼......”
封雲霆冷笑一聲:“本來是該死了的,但你遇上了現在的我。”
面對一個想殺自己的人,他原本是不該這麼仁慈的,可許是婚後的生活改變了他,他在落水之後實在是無法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大活人淹死,這才憑借着好水性,咬牙把這人也給拖上來了。
歐洲人的意識漸漸回籠,思維也清晰了許多,然後他臉上的皿色就褪盡:“我們這是在哪兒?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