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她已經把電話給挂了,沖回到警局等待區時,把萌萌和李秘書都吓了一跳。
律師已經進去交涉保釋相關事宜了,一時半會兒出不來,陳盼隻好先把他們兩個按在座位上問:“你們還記得文森出事那天晚上都發生過什麼嗎?”
林醬的話無意間提醒了她,既然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那有沒有可能這一千是假的,八百卻是真的?憑江幟舟的經驗和手腕,真得有可能上這樣的當麼?
李秘書最先跟連珠炮似的說起來:“那天晚上我早早就下班了,江總沒給我安排什麼任務,不過自己倒是留下加班了,估計是沒什麼需要人打下手的活兒,早知道這樣,我肯定會留下。”
陳盼眼前亮了一下,江幟舟是個加班狂魔,他身邊的人也一樣,李秘書孑然一身,平日裡總愛在公司裡泡着混加班費,如果不是他特意吩咐,還真不一定早早回家。
相比之下,剛得到這份工作沒多久的萌萌就認真多了:“我其實也該下班了,但我想到自己離開了那麼久,說不定公司裡有很大變化,就想着多了解一些,所以留下來做了些準備工作。”
說着,她把自己的平闆電腦打開,給陳盼展示了一下自己保存的電子筆記,當晚她确實是留在了公司裡。
“那你有沒有注意江幟舟的動向?”陳盼感覺自己撿到寶了。
“沒怎麼注意,不過我遇到過江總兩次。”萌萌查閱了一下自己的筆記編輯記錄,驚喜不已道,“我差點忘了,我在晚上九點十五分零八秒的時候跟江總說過話,因為分神,還把江總這兩個字給寫進筆記裡了,幸好及時改了。”
電子筆記的編輯記錄可以精确到秒,而萌萌記筆記的習慣跟這一産品特質相結合,剛好可以做江幟舟的不在場證明。
律師還在裡面跟人交涉,陳盼顧不上等他出來,隻好先拍下了萌萌筆記上的時間,準備留作證據。
另一邊,江幟舟則是氣定神閑的坐在訊問室裡,雖然已經待了快一宿了,狀态倒還不錯。
警方雖然懷疑他,但在掌握确鑿的證據之前,暫時是不能把他怎麼樣的,因此不僅态度還算客氣,就連他想要一杯咖啡的要求都滿足了,這會兒繼續問:“江先生,你說自己沒有理由這麼做,但根據我們的了解,你有充分的理由憎恨文先生。”
當天晚上,文森是帶着封家的孩子們在陳盼家裡過的夜,這對一個善妒,而且占有欲強的人來說理應是無法忍受的,類似的情況在以往案件中也出現過不少。
江幟舟喝了口警局裡的速溶咖啡,對口感實在是接受不能,不過最基本的提神功能還是在的,他定了定神說:“我有沒有動機,跟我有沒有做這件事是兩回事,而且我有分明更好的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事關隐私,警方也不好追問的太細,畢竟他現在還不是闆上釘釘的嫌疑人,其中一個看了眼時間,更是發起愁來,直到同事進來耳語了幾句。
隔壁房間裡坐着投案自首的另一位嫌疑人,就在剛剛,他全部都招了。
江幟舟察覺到氣氛的微妙變化,端起杯子用抿了口咖啡,這邊沒那麼講究,咖啡就是用紙杯裝的,雖然不符合他的習慣,但一次性的紙杯至少夠衛生,他再放下杯子的時候,杯身被捏得略顯變形。
警方自然沒錯過他這點小動作,當即遞過去一張照片問:“你認識他麼?”
“認識,他是集團裡的司機,平時會負責一些人員接送之類的工作。”江幟舟答得言簡意赅,一個字也不多說。
辦案的人目光銳利,一眼看過去就跟刀片往人刀上過了一遍似的:“除此之外呢?”
江幟舟将他安排司機所做的事又講了一遍,說辭跟先前一般無二,警方默默記下,随即反問:“可他不是這麼說的,他已經都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