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自虐傾向。”江幟舟都到這時候了,也還是非要在嘴上逞強,他擡手一抹額上的冷汗,繼續說到:“如果你沒事的話,問題就不是出在辣椒上面了,大概是我的胃不太好。”
對于不怎麼吃辣的人來說,辣椒的殺傷力會被成倍放大,尤其陳盼在點湯底的時候特意選了麻辣。
陳盼一邊覺得吃辣不至于出什麼大事,一邊莫名有些愧疚,迅速結賬之後,主動扶着江幟舟來到路牙石邊道:“車鑰匙給我,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不能去醫院。”江幟舟疼的一張俊臉都扭曲了,卻還是死活不肯接受她的建議。
陳盼無奈道:“那你想怎麼辦?我告訴你,胃疼這個毛病可大可小,要是你胃穿孔或者胃出皿的話,事情可就大條了。”
江幟舟見她總算是知道關心自己了,心中微微一動,又道:“你放心吧,我隻要休息一會兒就好,附近有沒有酒店之類的地方?先幫我開個鐘點房,對了,不能是家庭旅館和連鎖酒店。”
“你這要求倒是不低。”陳盼感覺他還有力氣提要求,一時半會兒應該死不了,當即就近找了家符合他要求的酒店,把人安頓進去後,就給李秘書打了個電話。
李秘書一分錢沒花就蹭了頓午飯,正在辦公室裡刷着手機午休,接到電話後,二話不說就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然後他看着靠在床頭裝柔弱的江幟舟,一時間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幟舟身材高大,靠在床頭不免有些不舒服,陳盼索性就發揮在于小姐面前的男友力,讓了一半肩膀給他靠着,同時還在不斷的安慰:“好了,我以後不帶你去吃辣還不行麼?”
“陳小姐,總經理這是怎麼了?”李秘書感覺這一幕實在是過于驚人,半晌憋出一句。
“中午他約我一起吃飯,我就想着帶他吃點我愛吃的,誰知道他是個玻璃胃,一口麻辣燙就這樣了。”陳盼雖然是在抱怨,倒也沒有真得苛責江幟舟,而是在思索該如何彌補這個錯誤。
李秘書不等她開口問就主動解釋道:“陳小姐,是這樣的,總經理他一向不怎麼吃辣的,主要是小時候他媽媽就不怎麼管他,所有把胃給熬壞了。”
陳盼一臉茫然的看向江幟舟:“我以為你和你媽媽感情很好。”
在歐洲出差的時候,她曾經幫他給江女士選過禮物,因此先入為主的認為他們也是一對相依為命的母子。
江幟舟已經借着胃疼賣過一次慘了,不介意再賣第二次,他抹去額上的冷汗,故作不在意道:“在她不一心想着報仇的時候,确實是這樣。”
陳盼向來心大,這時候卻是善解人意了一次,她示意李秘書幫忙倒杯溫水來,又對江幟舟安慰道:“過去的事就别想了,你多喝熱水,少吃點辣,以後肯定能把胃養好。”
她說的情真意切,江幟舟聽的生無可戀,他難得想搏一次同情,偏偏遇上李秘書這個豬隊友。
“總經理,陳小姐說的對,你好好保養,工作上的事不着急。”李秘書說着,像是剛接受到江幟舟暗示的目光似的,生硬的轉移話題道,“不過說起你以前的事,那确實是挺苦的,阿姨最近怎麼樣了?”
江幟舟如實答道:“還好,她不想看見我,我也就不去醫院煩她,護工和醫生做的都比我好。”
聞言,陳盼忍不住好奇起來:“你們的關系現在都還沒緩和麼?或許你可以主動一點?”
在她看來,大家都是被抛棄的單親家庭,在她身上适用的經驗,在他身上應該也一樣才對,可他卻是輕輕搖頭道:“我出現在她面前隻會刺激她,你不明白,我媽媽自從得病之後就變得不一樣了。”
這一次,陳盼是真的明白了,心想難怪江幟舟甯可在公司加班也不願意回家或者陪伴母親,原來他媽媽得的是心病。
“這些年來真是辛苦你了。”她忽然對江幟舟充滿了同情,又是好奇又是糾結的問到,“那你有沒有想到辦法?你們是母子,而且還是相依為命這麼多年的母子,維護關系還是挺重要的。”
李秘書見他們兩個已經聊上,果斷端着杯子來到房間裡的飲水機旁邊站好,裝出一副等熱水的模樣聽八卦。
江幟舟面色蒼白的一皺眉,像是胃疼到忍不了的地步似的蜷縮了一陣才道:“我想過,但她心裡隻有報仇,在我按照她的要求做到之前,恐怕是得不到她的認可了。”
話音落下,他忽然意識到身體不适的人不該這麼多話,又故作柔弱的靠在了陳盼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