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真的沒事了。”江幟舟裹在被子裡說這話,實在是讓人覺得沒什麼可信度。
他面色原本就白,被陳盼的辣椒給辣到之後便格外的沒有皿色了,故而連裝都不用裝,就能做出一副病号的樣子來,更何況他的胃确實還有些若隐若現的痙攣,是慢性胃炎真的發作了。
陳盼心大,一向不擅長觀察其他人的表情,此時打量江幟舟的時間越久就越覺得他是個小可憐,一顆心軟得一塌糊塗。
“你在這裡等一會兒,夾緊了溫度計千萬别掉,為了以防萬一,你也先别睡。”她叮囑了幾句,确認沒什麼遺漏了,這才又摁了摁被子,輕手輕腳的下床去了。
陳盼前腳離開,江幟舟後腳就恢複了清明,他從被子裡掙脫出來,抽出溫度計後将它貼着保溫袋裡的粥碗抵了上去,粥被裝得很嚴實,溫度下降的自然也慢,這時候摸起來還有些燙手。
與此同時,陳盼已經來到了酒店一樓,她本想去便利店買瓶甜味飲料或者買罐蜂蜜,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對一個發燒還犯胃病的病人來說,還是溫開水更健康一點。
酒店白天的生意很一般,前台就坐在電腦後面百無聊賴的打遊戲。
陳盼見狀,走過去詢問道:“請問店裡有糖麼?最好是能泡水的糖,我朋友不太舒服,想喝點糖水。”
她态度很好,面容又是個頗為讨人喜歡的白面小生,輕而易舉的就獲得了前台的信任,對方想了一會兒道:“那邊的櫃子裡好像有泡咖啡用的方糖,效果應該差不多,你自己拿去試一試吧。”
陳盼連忙奔過去看了眼,欣喜道:“這個就行,美女,太謝謝你了。”
前台面上微微一紅,正要回句不客氣就看到她跟一陣風似的直奔電梯方向去了,是生怕江幟舟趁她不在,又在床上發抖或者打把式,再把這好不容易弄到的溫度計給打碎。
江幟舟給溫度計加溫的動作很小心,是生怕溫度升得太高會引人懷疑,故而放了不到二十秒就拿出來了,正在他一邊看溫度一邊輕輕吹氣,試圖讓水銀柱降到四十度之下時,門前響起了腳步聲。
酒店的隔音還算不錯,但陳盼惦記着他的情況,跑得自然是飛快,腳步聲幾乎是跟開門聲一同消失的。
“你回來了?”江幟舟瞬間收起了清明模樣,虛弱無比的躺在床邊,順勢還把被子重新卷了卷。
陳盼來到床前看他一眼,見沒什麼大的變化,拿到杯子後就直奔飲水機而去,頭也不回的抛下一句:“你别亂動,再堅持三分鐘就可以看溫度了,雖然是方糖,但味道應該沒什麼差别。”
“你思維倒是很靈活,我還以為你會去找好一會兒才能把糖找到。”江幟舟一不留神就把心裡話說出口了。
“拜托,我又不是傻的?酒店裡的白砂糖是不好找,但用别的糖泡出來的不也是糖水麼?反正都是甜的。”陳盼權當他是在誇獎自己,高高興興的就把這番話收下了。
陳盼在需要開動腦筋的時候是可以很靈活的,她用牙簽充當了攪拌棒,很快就将一杯糖水調制好了。
“謝謝。”江幟舟說着就要起身接過,結果還沒掙脫被子就又被按住了。
“你給我等一下!”陳盼如臨大敵的把裝着糖水的玻璃杯放好,然後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這才松了口氣道,“行了,你現在可以起來了,剛好過去十分鐘,不用擔心溫度計量得不準了。”
說着,他也沒跟他商量,自行就伸手進他襯衣裡面,直接把溫度計給抽出來了,手背與兇前結實的肌肉微微接觸了一瞬,讓她差點一顫之下再把溫度計給扔回去。
江幟舟生怕她是看穿了他裝病的事實,緊張得心髒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見此情景才舒了口氣道:“倒是不用這麼嚴謹,我還以為是出什麼大事了,就是沒病也要被你給吓出病來了。”
陳盼把玻璃杯遞給他,跟哄孩子似的說:“好,我的錯,摸摸毛,吓不着,你先喝水,我來看看......我去!都燒到三十九度了!”
話音落下,她一巴掌就扣在了江幟舟額頭上,随即疑惑道:“這溫度計該不會壞了吧?”
她感覺手底下的溫度似乎沒有這麼燙,正要摸一摸自己的額頭确認之時,江幟舟又看似無意的開口道:“你剛剛才摸了裝熱水的杯子,當然覺不出燙來,不然你把手放冰水裡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