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桎梏忽然消失,是封雲霆松開她,然後微微搖頭道:“你要是早一點這麼說,我搞不好會信,但小星星,我不敢,我真的不敢了。”
他補充道:“你曾經說過再也不想見到我,甚至不想跟我死在一起,那麼很好,你現在自由了。”
時繁星眼睫一眨,但這次沒有淚落下來,是她硬生生的忍住了,她見封雲霆不信,也不打算非在今天跟他解釋清楚,隻說:“不管有什麼事,都洗完澡再說吧,你再在這裡待下去的話,搞不好會着涼。”
浴室裡的溫度不算低,可封雲霆有傷在身,免疫力不比以前,要是感冒再引起并發症的話,情況會很糟糕。
封雲霆卻是又犯起倔來,他奪過時繁星手中的花灑,堅持道:“不,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所以非講明白不可,你心裡已經沒我了,既然如此就請走的遠遠的,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要是時繁星繼續像這樣待在身邊,他感覺自己心軟是遲早的事,所以甯可快刀斬亂麻。
曾幾何時,封雲霆也對她說過永遠,隻是今時不同往日,永遠愛她變成了永遠不想再見她。
時繁星忍不住示弱道:“你還是不信我。”
封雲霆面無表情,就連眼珠都沒有動作,心如死灰道:“算我求你了,别說了。”
他極少說這樣的話,聽的時繁星心酸不已,她忽然很想念記憶中那個意氣風發的封雲霆,可眼前的場面卻在不斷的提醒她,是自己親手将那個人葬送了。
“好,我答應你,等你好了,我都不用你趕,到時候自己走。”她決定先穩住他的情況。
封雲霆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隻是回以沉默,他再度合上眼睛,雙手交疊在身前,給人一種哀莫過于心死的感覺。
時繁星則是咬緊下唇,打定主意要耗下去,心想無論他接下來說多難聽的話,她今天都是非在浴室紮根不可了。
她伸手将花灑從他手中奪回來,跟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繼續做被打斷的事:“馬上就要開始洗頭了,你稍微把頭擡高一點,最好把脖子靠在椅背上,不然的話,洗發水搞不好會流進眼睛裡。”
封雲霆在片刻沉默後選擇照做,隻是臉色沉靜的一絲波瀾也無,顯然是打算不為所動的将好不容易硬起來的心腸堅持到底。
溫熱的水打濕了他的頭發,時繁星将水流調小,很細緻的讓從額前沖洗發根,然後将封雲霆慣用的洗發水抹上短發,輕柔的搓出了泡沫。
他的發質很好,堅硬濃密,微微刺着掌心。
她放柔了力道,仔細用清水把泡沫都沖洗幹淨。
封雲霆察覺到她的用心,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不由的将脖子又往後仰了些,好讓她能夠洗得更輕松些,他的動作緩慢而細微,直到她開始用花灑沖掉泡沫,也沒察覺到他的配合。
時繁星一手拿着花灑,一邊幫他托着後頸,溫聲提醒道:“雲霆哥哥,把眼睛閉緊,可能會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