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提起江幟舟的時候,目光發亮,神情崇拜,俨然是把他給當成了夢中男神,而陳盼則是登時一個激靈,感覺本就腰酸背痛的身體更難受了。
豔遇?這哪裡是豔遇,分明是她一個的遭遇!陳盼沒好氣的對着天花闆翻了個白眼,在心中無聲的吐槽了一句,然後踉踉跄跄的往辦公室裡走,她在路過玻璃門時,被自己的倒影吓了一跳。
公司裡的保潔已經不上班很久了,玻璃門自然也算不上太幹淨,但還是清清楚楚的照出了她現在眼底烏青,面容憔悴的模樣,一眼看過去隻有那撇假的小胡子還算精神。
陳盼不管是用自己的身份還是用别人的身份,愛體面的習慣總是少不了的,她迅速對着玻璃門整理了一番儀表,直到自覺能看了,才放心的回到了辦公室,打算先喝杯熱茶壓壓昨晚的驚。
然而,她端着杯子在茶水間裡努力許久,卻發現别說熱水了,每一台機器都跟啞巴了似的,任憑她如何動作也不肯出水。
不是吧,一個熱水器也跟她過不去?她難以置信的瞧打了一會兒機器,還是不得不頂着白眼找到了前台:“茶水間的熱水器壞了,麻煩你找後勤部的人來修一下吧,再幫我倒杯熱水,謝謝。”
頂着日盛集團總裁的名頭,陳盼也算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了,但她客客氣氣的跟别人說話,别人卻未必願意同樣客客氣氣的對待她。
“不好意思,沒有。”前台愛答不理的将杯子推回去,指着自己的保溫杯說,“馮總,您的團建安排把公司裡公賬上的錢都花光了,現在咱們連水費都交不起了,大家喝得都是自帶的水。”
說着,她還特意指了指辦公區裡的桌子,隻見每個員工桌上都或是放着個保溫杯或是放着幾瓶礦泉水,确實是自帶水喝的樣子。
陳盼萬萬沒想到公司會窮成這樣,她悶聲悶氣到:“那讓後勤部來修一下熱水器總可以吧?大家都是公司裡的員工,這可用不着再花公賬上的錢。”
“就算是修好了也沒水啊。”前台早有準備的反駁道,“馮總,咱們公司現在缺的是水費。”
話音未落,她就已經轉過臉去不肯再搭理陳盼了,看這态度自然是也不打算再幫忙解決其它問題的。
“行,我可真是麻煩你了。”陳盼不甘示弱的說完這句,态度很是硬氣的回了辦公室,然後她有氣無力的跌坐在座椅上,開始想着以前吃過的美食畫餅充饑,免得過會兒餓急了,再把綠蘿給吃了。
如果她把那份外賣給一起拎上來了的話,現在說不定還能聊勝于無的填一填肚子,但誰讓她那會兒跑得太累,又怕被人發現她僞裝成外賣小哥的真相,竟然把它給扔進垃圾桶了呢。
正在陳盼糾結是否要豁出去了不要面子,再回到垃圾桶旁邊找找的時候,一直揣在口袋裡的手機終于響了一聲,她連看一眼屏幕上備注的餘力都沒有,甕聲甕氣的接了起來:“喂,誰找我?”
這是她的私人手機,知道這個号碼的人也都知道她女兒身的身份,因此倒是不用刻意遮掩聲音。
聽筒另一邊傳來文森的聲音,他含着笑意調侃道:“幾天不見,你的聲音怎麼變得這麼有氣無力了,該不會是累得吧?真不知道你前幾天在公安局門前跟我鬥嘴的精氣神到哪裡去了。”
“哼,你要是也餓上一天,隻怕狀态還不如我呢。”陳盼見打電話過來的人是他,毫不客氣的賣慘道,“我告訴你,我現在又餓又渴,樓下還又被人圍了,沒工夫跟你鬥嘴。”
文森吃了一驚:“不是吧,公司裡總該有點水喝?難道日盛集團被人搬空了,不應該啊。”
他疑惑得不得了,心說就算馮雲陽膽大包天,借了敢動用黑社會催債的高利貸,事情也不該變成這樣啊,現在日盛集團可還沒宣布破産呢,跑進去搬東西是妥妥的違法行為,于是他又問:“你報警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