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陳盼心裡越發的過意不去了,堅決道:“你放心,我們一定對你負責到底,不讓你吃虧,這件事......就當是我們第一次合作的嘗試吧。”
她差點脫口而出把“對不起”給說出來,幸好及時懸崖勒馬,把劃給咽了回去。
江幟舟見陳盼這麼關心江承平,就算理智上明白她是在為他好,情感上也還是會難以接受,酸溜溜道:“江先生,你這傷受的真是時候,這下子還能去公證處麼?不如等到傷好了再說。”
一個健康結實的成年男人會因為摔跤把手腕給摔錯位就已經夠讓人感到匪夷所思了,現在他竟然要因為感染住院,讓人實在是無法不懷疑他的動機。
江承平見江幟舟果然接受不了陳盼對自己的親近,語氣越發微妙的挑釁道:“江總經理,其實我也覺得一點皮肉傷而已,不必如此興師動衆,但陳小姐盛情難卻,我要是拒絕的話會不會不太好?”
陳盼一聽這話,隻當他是怕給自己添麻煩,登時急了:“感染可是會要命的,你還是把傷養好了再說吧。”
這件事是江幟舟理虧,如果江承平能夠恢複如初的話,她還能壓下負罪感,把這件事糊弄過去,但現在眼見着他要諱疾忌醫,她比當事人還着急。
“是啊,你就聽陳小姐的吧,去公證處不急于一時。”管家見江幟舟臉色越發難看,連忙插了句話想要結束這個話題,面向他道,“遺囑還在我手裡,不如我們出去交接一下,免得再橫生枝節。”
江幟舟頭也不回的繼續站在病床前,冷然道:“遺囑已經當着衆人的面驗過一次了,我相信不會有人膽敢掉包的,等到需要工作的時候再去拿也就是了。”
他已然将江承平列到了非除之而後快不可的隊伍裡,絕不會讓他跟陳盼獨處。
陳盼還沒來得及琢磨清楚其中關翹,這時便主動對管家說:“我跟您一起去吧。”
反正他們現在是在醫院裡,也不怕江幟舟會突然把江承平打一頓,她跟管家一起出了病房,去走廊裡聊公證的過程和必要手續。
管家見事情的發展方向跟預想中不一樣,沒敢走得太遠,隻在不遠處停了步子。病房門大敞着,他們停在這裡的話,無論裡面鬧出什麼動靜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并且來得及沖過去阻止。
公證的事很快就聊完了,管家拿出一份單據交給陳盼:“陳小姐,請你轉告他,到時候用這張單據就能把遺囑要出來,前幾天總有人想再來看一次遺囑,我就把它交到安全的地方保管了。”
江家的親戚們不肯死心,沒少對着管家軟磨硬泡,他怕他們會惱羞成怒再對他不利,特意提前做了安排。
陳盼在佩服他這份決心的同時,忍不住問:“秦霜沒有來麼?她應該最關心遺囑才對,我總覺得她像是在憋大招,您要不要提前提防一下?做了無用功總比以後後悔來得強。”
江城海絕不會心甘情願的把全副身家交到差不多已經跟自己鬧掰的外姓人手上,哪怕那個人是她的夫人,所以這份遺囑百分之一百是假的,可她卻自始至終淡定得很,半點也沒再怕的。
病房裡,江幟舟對着江承平冷笑了一下,他知道陳盼他們就在走廊裡,不便把對江承平的敵意表現的太明顯,陰陽怪氣道:“你可真是夠豁的出去。”
“江總經理,我聽不懂您的話,能不能說的明白一點?我對工作豁得出去是應該的,至于别的事,我真得不懂。”江承平專心緻志的裝茫然,隻是悄然間轉變了稱呼,算是間接回應了他的猜測。
江幟舟笑意越發冷了:“你這不是明白的很麼?那我不如更直白一點的告訴你,你的算盤絕不會成功,無論是哪方面的。”
他在三言兩語之間表明了态度,并且想明白了自己最大的失誤在哪裡,他實在太沖動了。
正如陳盼所言,江承平跟她最多也就是相識的關系,别說是相知了,就連對方的名字具體是由哪幾個字組成的,也未必能記得清楚,是他過于激烈的反感态度催生了江承平對她的興趣。
江承平見傳聞中冷酷無情的江幟舟竟然能為了一個女孩子自亂陣腳,在心中啧啧稱奇的同時忍不住更想試探一下他的底線了,不失懊惱的想,早知如此真不該先給自己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