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盼因着在會議室裡的那一次發威,還算是積累了些許的威嚴,如今單是往公司裡一站,就能鎮住許多有異心的人。
李秘書暫時由總經理秘書變成了總裁秘書,雖然名義上的工資沒漲,但陳盼答應他等到這件事了結,一定給他發獎金,他也算是有了動力幹活,這時就把各部門主管的方案分門别類整理了出來。
“這些是替自己說好話的。”他放下這一摞,又拿出另一摞更高的,介紹道,“這是說别人壞話的,陳小姐,你這一招真是太高了。”
陳盼從文件堆裡擡起頭來:“我怎麼了?”
李秘書真心實意的稱贊道:“你成功禍水東引了啊,現在他們都忙着讓對方的業務線被裁掉,而不是自己的業務線被裁掉,你看,這下子他們不就沒空來找你麻煩了麼?正忙着窩裡鬥呢。”
陳盼沒好意思說,她壓根沒這意思,完全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不過現在柳樹已經種起來了,她躲在下面乘涼自然也就不是問題。
等到李秘書将文件分好了類,她則是将其拿起來仔細的看了又看,最後找出最雞肋的一跳生産線道:“家裝的那家公司還可以再考慮一下,等到公寓落成了,說不定還用得着他們,但這家室内新風的就算了吧。”
現在市面上做室内新風的公司很多,質量比日盛集團旗下的這家好,價格也要更為便宜,更重要的是它們自成一套體系,完全可以提供一條龍服務。
相比之下,馮日盛當初匆匆成立的這家公司實在有太多不足之處,質量不穩定也就算了,名聲也很差勁,要是用在新的公寓項目裡,闆上釘釘的會拖累後者,搞不好還會被競争對手做文章。
李秘書萬萬沒想到她會拿這家公司開刀,猶豫道:“可是......陳小姐,這家公司是你父親生前成立的,你不怕那些董事拿這個來壓你麼?”
“這些分公司有哪家不是我父親成立的麼?”陳盼不好評價馮日盛,但是對他晚年的眼光真是不敢恭維,想在自家集團裡整出一條完整生産鍊來是件好事,但他完全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事到如今,除了讓馮日盛發家的地産和建築公司是真得在賺錢之外,其餘的都在賠錢,既然是要砍掉不賺錢的支線,那自然就得大刀闊斧,從最不賺錢的砍起。
李秘書答不出來,隻感覺是要有麻煩了,歎氣道:“陳小姐,你這是為公寓項目豁出去了啊。”
陳盼繼續看文件,頭也不擡道:“我也不想,但事到如今,還有别的辦法麼?我必須得讓其他人知道,我和日盛集團都不是好欺負的,否則外面的江家和裡面的董事都得來把我們吃了。”
不是她想變成雷厲風行,不讨人喜歡的樣子,而是内憂外患,逼得她不得不這樣,她現在是徹底體會到了工作的忙碌,連吃飯的時間都快沒有了。
晚上七點鐘,李秘書拎着一份外賣進了辦公室:“陳小姐,你的晚餐到了。”
“我沒點外賣啊。”陳盼一臉愕然的仰起頭,她一直忙着工作,哪裡有空點外賣。
李秘書也疑惑了:“可這上面分明就是你的名字啊。”
陳盼湊過去看了看,見上面留的電話是江幟舟的私人号碼,恍然大悟的明白過來:“是我點的,忙忘了。”
李秘書是個靠得住的,她也不是存心要把江幟舟沒昏迷的事瞞着李秘書,隻是李秘書這個人嘴上經常沒有把門的,人緣又是特别的好,萬一把這件事說出去了,那以後的事就不好辦了。
江幟舟給陳盼點的飯菜雖然是外賣,卻也是色香味俱全的幾道菜,還帶着挺滋補的一道湯,她美滋滋的吃了,忙到九點多鐘才準備回家。
可就在陳盼即将收拾好東西出辦公室的時候,小辰打電話給她了。
封家的三個孩子都有電話手表,而小辰是跟圓月待在一起,經過商量之後打的電話,她在接通之後就小聲問到:“幹媽,你能不能來陪一下媽媽啊?”
陳盼登時警惕起來:“出什麼事了?是繁星姐不舒服麼?”
“沒有。”小辰知道輕重緩急,絲毫沒有要誇大其詞的意思,隻是說,“媽媽這幾天總是很忙,小弟弟和小妹妹都是由外婆跟福奶奶照顧,爸爸也不在家,我和姐姐都很擔心她會累壞了。”
兩個小姑娘不是沒見過時繁星拼命的樣子,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對小孩子來是等于是遙遠到可以不回顧的過去。
陳盼這才松了口氣:“沒問題,幹媽這就趕過去,你們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