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江幟舟來說,蔣家是個很陌生的存在,對方是做實業的,跟日盛集團和江氏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不是蔣老爺子對他說明過去的事,他到現在也不會知道自己在這個世上還有皿親,雖然僅僅是知道而已。
他從來也不知道母親還有個在世的叔父,已經孤孤單單的過了這麼多年,再讓他認親反倒尴尬,因此他在确認蔣家老爺子身體無恙後就沒再關注過這件事。
現在他聽到蔣家人轉達的要求,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氣氛詭異的沉默起來。
陳盼跟江幟舟離得近,自然是聽到了對面的聲音,這時抛開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思緒,主動握住他的手,用口型對他說:“有些事不做的話,以後是會後悔的。”
她上一次說類似的話,還是江城海彌留之際,最終勸得江幟舟去見了他最後一面。
雖然這事給他們的生活遺留了無窮後患,但卻唯獨沒有讓江幟舟懊悔這一條,如今想來,也算是最好的選擇了。
江幟舟心中一動,答應道:“好,我去,什麼時候?”
對面的男子喜不自勝:“江先生,你今天有時間麼?老爺子想請你吃頓飯,就在上次的飯莊,方便的話,陳小姐也可以一起來。”
他一直不明白父親為什麼非要見江幟舟不可,就算要道謝,大可以派人送份厚禮,見面的話實在是想想都尴尬,更何況對方是出了名的不好約,他連被拒絕後,再另外托人去請的計劃都想好了。
男子生怕江幟舟後悔,不等他接話就把地址也給說了,然後一鼓作氣的表示不見不散,果斷挂了電話。
江幟舟難道的愕然了一瞬,他辦事素來果決,沒想到也有被用這招制住的一天。
陳盼望着他睜圓了的眼睛和茫然的神情,不由的有些想笑,起初還勉強能忍着,等他主動說出“我們可以中午之後再冷戰麼”的邀約後,直接就錘着桌子大笑出聲,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其實這事也沒什麼好笑的,但她就是忍不住,看得江幟舟一陣無奈,忍不住又問:“要不要一起去?就在上次那家飯莊,我記得他們家的菜味道還不錯的。”
上次蔣家老爺子的壽宴就是在飯莊裡辦的,那地方名為飯莊,實際上大得可以辦宴會,院子裡的風景更是很不錯,活水和假山一應俱全,圍出了一片悅目的山水園林,價格相當不菲。
若是陳盼自己,是絕不會舍得花那麼多錢去吃一頓飯的,但現在有人做東,就是不去白不去了,答應得很是爽快。
“上次來吃飯的時候,我跟繁星姐一直在聊天,都沒吃幾口,沒想到還有機會補上。”她站在飯莊門前,感覺自己也算是個有口福的。
兩人剛到飯莊裡獨特的朱門外,就有服務生模樣的人迎過來主動招呼:“是江先生和陳小姐吧?請跟我來。”
他們跟在這人身後,分花拂柳的穿過一片園子,來到了一個面積比上次的宴會廳小得多,但卻雅緻了不知多少倍的小廳裡。
江幟舟平日裡應酬繁多,對這樣的地方很是熟悉,陳盼在封氏做秘書的時候,也沒少跟着封雲霆和時繁星一起赴宴,因此她并未表現的太過驚訝,而是相當得體的跟蔣家老爺子打了個招呼。
“蔣先生,您好。”陳盼推着江幟舟的輪椅,神情很是乖巧的跟蔣家老爺子問了好,她為了今天中午這頓飯,特意在辦公室裡修飾了一下,連那不顯氣色的口紅也洗掉了。
見長輩不同于見客戶,要是表現的太隆重反而不好,倒不如打扮的家常一點。
蔣家老爺子上次見到陳盼,就對她印象不錯,這時見到她白日裡女學生似的素淨打扮,更是欣賞道:“陳小姐,今天謝謝你能來。”
論輩分,江幟舟算是他的侄孫子,長輩見到小輩,不能沒點表示,他等他們落座,示意身邊人拿出一個精緻盒子遞了過去,說是給陳盼準備的見面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