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陽長長舒出一口氣,回到卧室裡的櫃子旁邊,把不久前剛藏好的圓月和小辰叫了出來。
原來,他們三個原本是睡熟了的,但在陳盼和文森相繼離開後,小陽像是有所感應似的醒了過來,他見妹妹們還睡着,就想去趟洗手間再回來繼續睡,結果步子剛落地就聽到了不尋常的聲音。
小陽的聽力是繼承自父母的優異,他幾乎是瞬間就辨認出了聲音的來源是大人的腳步聲,并且不屬于本該在客廳裡的陳盼和文森。
外面出事了。
這一認知讓小陽緊張起來,他用最快的速度反鎖好卧室門,然後回到床上摸黑叫醒了圓月和小辰。
兩個小姑娘睡眼惺忪的睜開眼,不等把哈欠打完就看到哥哥豎起一根手指,對着她們作了個噤聲的手勢。
小辰醒得慢些,理解自身處境的速度卻比個性軟糯的圓月快,跟小陽一起拉上姐姐,就近躲進了衣櫃裡。
三個小家夥屏息凝神的等了許久,直到外面的腳步聲消息也沒放下心來。
期間圓月用隻有他們三個能聽到的聲音問過:“幹媽和文森叔叔呢?他們沒事吧?”
小姑娘很擔心兩個大人會出事,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小辰擡手去給她擦,咬着下唇安慰:“他們那麼聰明,一定會沒事的。”
小陽沒說話,但卻一直堅定的觀察着櫃子外面,并且用電話手表給附近的保镖發了信号,直到陌生的腳步聲徹底消失,陳盼走進來焦急的敲卧室門,這才讓妹妹們留下,自己打開櫃門走了出去。
陳盼在陪他們一起去醫院的路上了解到自己不在的時候發生的事,又是後怕,又是為他們處變不驚的本事感到驕傲。
“沒想到我一個大人,遇到事情的表現竟然還不如你們小孩子。”陳盼忍不住自嘲道。
小陽一本正經的反駁:“幹媽,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如果我們沒有過來住,你也不會那麼沖動的追出去。”
圓月和小辰在一旁點頭如搗蒜。
他們乘的是物業公司負責人的車,目的地則是文森被送去的醫院,據幫忙的保安說,文森沒什麼大礙,急救醫生在做過緊急止皿後,就把他擡上擔架運進了救護車,看樣子是還有救。
這是實話,但卻相當的不動聽,陳盼半晌才擠出一句:“說得也是,總比沒救了來得強。”
為免吓到小孩子,她在家裡洗幹淨了手上皿迹才出來,這會兒的模樣雖然略顯狼狽,但至少不吓人,她為了緩和氣氛,主動去問小陽:“對了,今晚我這邊是沒法住了,送你們回家好麼?”
“我們想先去看看文森叔叔。”小陽注意到妹妹們眼裡的擔憂,又道,“幹媽,文森叔叔到底怎麼樣了?”
小孩子的眼睛是最明亮的,他們總是能夠注意到大人極力想要掩飾的真相。
陳盼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他會沒事的。”
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封雲霆安排給小陽的保镖已經在了,正在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幸或不幸的是,保镖跟被他們找去的保安很有共識,都認為這件事最好還是大事化小,能别鬧到外面去,就别被更多的人知道,否則一旦鬧大,要忙着善後的恐怕仍舊是他們這波打工人。
陳盼從電梯裡出去的時候,文森已經被打倒在地,皿都流了有一會兒了,她靜靜的聽完保安在監控裡看到的經過,沉聲道:“我想今晚恐怕有兩撥人,而且他們的目的并不一緻。”
保镖和保安一起看了過去,他們職業不同,經曆不同,這事臉上卻是寫滿了同樣的疑惑。
“如果他們是一撥人的話,大可以相互掩護,幫助對方逃走,但我敢保證,我在的時候,樓下的那兩架電梯裡都沒有人,這不像是有所預謀的人能夠辦出來的事。”陳盼經過最初的惶然,已經冷靜下來了。
其他人還有點茫然,正準備再問,就被接二連三的腳步聲打斷了思緒,是有人從走廊另一端趕過來了。
陳盼一見到行色匆匆的時繁星和封雲霆,就要愧疚不已的向他們道歉,可還不等她開口,時繁星已經伸手扶住她:“什麼都不用說了,這不是你的錯。”
時繁星用木簪子将長發在腦後松松挽了個髻,一看就是從睡夢中醒來後就立刻出了門,得虧她天生麗質,才能顯出慵懶溫婉來,若是換了尋常人,這會兒的形象怕是已經糟糕到谷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