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我傻?”綁匪警惕的打量着江幟舟,疑心他是要借機逃跑。
江幟舟輕點下颌指了下自己被掄過一棍子的腿:“你覺得我跑得了麼?”
此時距離預定的交付贖金的時間隻剩不到半個小時了,對一個瘸了腿的人來說,别說是逃下山了,就是挪出這間屋子都難,而綁匪個高步大,一來一去也就是幾分鐘而已,想想并不虧。
江幟舟的目的到底還是達成了,他一臉平靜的等綁匪走出去,等到不遠處傳來走火聲,這才摸出袖子裡藏好的石片,用力割斷了綁住他的繩子。
這石片是他被帶回來的時候臨時撿的,原本沒這麼尖銳,但被他不眠不休的在地上磨了小半天,這會兒别說是割繩子了就是殺人也沒問題。
屋外不遠處就停着他開來的車,鑰匙則被綁匪随手抛在了屋内,江幟舟忍着腿疼拿起鑰匙,随即一矮身沖到了車門邊。
廢棄廠房外的空地上,綁匪已經和同夥扭打在一起,方才那聲槍響在前者肩上開了個洞。
同夥餘光注意到綁匪悄悄靠近時,幾乎當場就吓破了膽,他連消音器都沒來得及裝,二話不說就回身開了槍,結果不僅沒把人打死,反而徹底将人激怒了。
直到江幟舟開車逃離,兩人才不得不暫時停止自相殘殺。
綁匪一拳打開同夥,搶了槍就直奔自己的車而去,是要先追上江幟舟再說,那輛車的後備箱裡可還放着七百萬呢!
同夥疼得眼前發黑,眼見着槍沒在手裡了,也是徹底急眼了,他也不知道哪裡的力氣,撿起地上的石頭就往前砸去,這一下正中綁匪後腦勺,砸得他悶哼一聲,轉瞬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這下子,殺江幟舟嫁禍給綁匪,再斬草除根的計劃是徹底不成了,同夥發揮起做私家偵探時的敏銳,撿起槍先沖着剛将車開出去不遠處的江幟舟叩下了扳機。
這一槍仍舊是打歪了,沒能傷到江幟舟分毫,但卻運氣極好的打穿了前面的輪胎。
車當即往不遠處的樹下撞去,幸好江幟舟及時反應過來,将方向盤扭向小河的方向,那裡的水并不深,但河灘上的泥沙卻足以幫他刹住車。
同夥再次将槍指向了車身,這一次他瞄準的是油箱,隻要打得夠巧,足以讓江幟舟車毀人亡,但在即将開槍的前一刻,他想到了後備箱裡的錢。
江幟舟從後視鏡裡看到同夥的遲疑,懸着的心登時落下了一寸,他之所以放着綁匪那輛更适合在山裡行駛的車不管,而非要選擇自己的車為的就是加這一道保險,隻要錢在他這裡,他們就不敢做得太絕。
“救命!我的腿被卡住了!”他做出痛苦神情,開始沖着正猶豫的同夥大喊,對方拿着槍打量他片刻,見他像是真動彈不得了,這才試探着走上前來。
與此同時,山下的組長和封雲霆也通過他提前裝在自己車上的竊聽器聽到了這邊的情況。
竊聽器經過一夜的時間,電量已經有些不足,以至于江幟舟在思考逃脫對策時已然忘記它的存在,卻架不住封雲霆心細如發,提前借用了組長帶來的更先進的警用設備恢複了兩邊的信号。
“恐怕是又出事了,希望您能允許我們上山救人。”封雲霆的意思很明白,無論他們同意與否,他和他的保镖都不會坐以待斃。
組長第一次遇到主動性這麼強的家屬,沉思片刻後對下屬下令:“提前包抄,其他人在山下待命,沒有我的命令不準随意上山妨礙行動。”
這話的言外之意很明白,那就是封雲霆要幫忙他不管,但隻能在山下的範圍裡行動。
旁邊坐着的陳盼早就聽得面色發白,她聽到江幟舟的呼喊後就沒再提跟着去的事,隻要求留在這裡等他,等時繁星握住她的手才說:“繁星姐,我了解他,他方才那聲肯定是詐綁匪的,但為什麼這之後就沒聲音了呢?”
“說不定他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時繁星隻覺得她的手冷得像冰,再怎麼用力捂也是無用,隻好同她一起向上蒼祈禱,希望江幟舟能快些回來。
山上的情況比任何人預想中的都要亂。
江幟舟成功将見錢眼開的同夥詐到車門邊,下一秒就眼明手快的扣住他手腕奪了槍,他意識到受騙也狠狠一拳砸了過來,順便對着江幟舟受傷的腿就是一腳,趁人吃痛将其從車上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