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利用我們之間的誤會,利用顧心蕊和我的躁郁症,在你最無助的時候趁虛而入幫助你走出困境,你自然而然就會對他産生依賴......”
時繁星聽得心驚肉跳,更多的是氣憤:“封雲霆,你說了這麼多,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一切其實都是先生早就布下的局?”
“......我沒有說是他,但是......”封雲霆頹然的站着,喉結上下滾了滾:“不然怎麼解釋他對你那麼了如指掌?”
“不可能。”時繁星厲聲否認:“封雲霆,我不允許你往先生身上潑髒水。”
“這不是潑髒水,這隻是一個合理的邏輯推理出來的結果。”
時繁星的眸光在星光的照耀下格外亮:“他已經死了!他死了三年了!死人沒有辦法為自己辯駁,但是這不是你肆無忌憚污蔑他的理由!”
“我沒有......”
“好了!”時繁星擡手止住了他接下來的話:“我現在不想跟你吵。如果你今天來是要跟我說這個的話,那我已經聽到了,你走吧。”
封雲霆看着她,眼中似有無奈,“......好,我不說了,行嗎?”
“你......”時繁星疲憊地轉過身去,面對着窗外,輕聲歎道:“唉......”
她沒有強硬地趕他離開。
竟然沒有?
今天的她,似乎有些反常。
封雲霆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他這算是什麼?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不被她嫌棄了,反而自己卻不習慣了。
“小星星,讓我多留一會兒,行嗎?”
她保持着背對着他的姿勢,仰頭看着星空:“......随你吧。”
他笑:“看來你今天心情不錯。”
“怎麼?”
“居然沒有趕我走。”
時繁星頓了頓,問道:“你今天的聲音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哦,今天抽煙抽的有點多,可能影響了嗓音。你還聞得到煙味嗎?是不是熏到你了?”
“沒有,”時繁星又确認了一遍:“你每次吸煙之後,嗓音都會變得這麼......低沉嗎?”
封雲霆搖了搖頭:“這三年我戒煙了,沒有抽過這麼多,也沒注意到嗓音的變化。今天是......遇到了一點事情,心煩,所以多抽了一些。”
時繁星點了點頭,沒說話。
他覺察到了什麼:“所以,你是因為我的嗓音變成現在這樣,才沒有狠心趕我走?”
“......”
“小星星,其實你心裡,還是擔心我的,對嗎?”
“沒有,”時繁星這一次回答的很快:“封總,你想多了,我沒有趕你走隻是不想跟你起争執,孩子們都在睡覺,我不想吵醒他們。”
他愣了一下,随即啞然失笑:“這樣啊。”
“如果不是因為孩子,我根本不會讓你進門。封總,我們已經離婚三年了,說實話我真的不想因為我這次回來,打擾了你跟吳小姐的婚禮,那樣會讓我覺得内疚,覺得對不起她。”
封雲霆解釋道:“你不用覺得對不起她,她跟我在一起的目的也不單純,雖然說我們的婚禮取消了,但是她想要在我身上得到的,我也滿足她了,并不算虧欠她,而這一切都跟你無關。”
“你知道她目的不單純還要跟她結婚?”
“我......”封雲霆想要解釋,可是南非的寶石供貨商的事情有些複雜,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而且供貨商的這個要求的确有些不合常理,說出來倒像是他為了這樁婚事故意找的借口一樣,越描越黑,還不如不說。
時繁星也不怎麼想深究,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站着的這個男人。
他很高大,肩膀寬厚,眼神銳利,嗓音低沉,臉部輪廓淩厲而桀骜,而今天這樣的環境下,四周全黑,星光映着他半張側臉......
照理說,她是真的該一開始就把他拒之門外的。
可是......終究是沒舍得。
這樣相似的場景,她可恥的貪戀着。
這樣相似的嗓音,她卑鄙的渴望着。
先生走的太突然,時繁星恍然想起,她幾乎都記不起來跟先生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是“開慢一點?”
還是“你沒事吧?”
又或許是“我終于嫁給你了。”